第32章 双方都觉得很刺激

    “被炸掉？”
    夏池听见通信器里年轻男子的声音，微微愣住了神。
    整理了一下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夏池用半信半疑的语气问道：
    “0331不是发生了爆炸吗？”
    在发生爆炸的那一天，夏池也想过类似的问题。
    但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找到0331避难所爆炸的原因，也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爆炸。
    她只知道听见了一声巨响，随后自己的家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种事情在废土并不难见到。
    这里的人命脆弱如纸，任何人之间的冲突、任何危险的实验，都能导致爆炸的发生。
    0331避难所是夏池从长大的地方。
    这里的人几乎不与外面接触，更是没有树敌的法。
    在这荒凉的大地上，没有人会无聊到浪费资源去莫名其妙摧毁一座庇护所。
    所以……
    当爆炸发生的时候，夏池只认为是避难所自己炸了。
    “……”
    手机另一边，方明在夏池疑惑的表情下顿住了。
    搞不好……
    0331避难所是被一枚导弹精准炸毁的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毕竟，那可是开场剧情。
    方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夏池真相。
    切换一下立场，如果方明的父母是在0331避难所遇害的话，他可以肯定，自己会踏上一条寻找真相的路。
    并且，如果这件事情是人为所致，方明会想方设法报仇。
    “……”
    “系统哥哥？”
    夏池的耳边传来一串杂音，大概等待了十几秒后，对方才再次话。
    “你的家，是被导弹炸毁的。”
    “什么……？”
    夏池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我亲眼看见一枚导弹了下去。”方明补充道。
    画面里的夏池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驱散灯幽蓝的光芒照在她惊愕的脸庞上。
    眼睫轻轻眨了眨，夏池深吸一口气。
    方明以为她会掉眼泪，或者是感到愤怒，亦或者是迫切询问导弹是谁发射的。
    可沉默片刻后，夏池却了很短一句话。
    “那就得通了……”
    “什么？”这次该轮到方明感到疑惑了。
    夏池摇了摇头，又深吸一口气。
    “我大概知道，0331避难所为什么会被炸掉了。”
    看着少女脸上苦涩的表情，方明没有出声打断她，而是等她继续。
    “……那些能在白天活动的变异蜘蛛，应该没有大范围出现，而是在0331避难所周围出现了……或者，是有人在0331避难所周围发现了这样的变异物种。”
    “于是，”
    “导弹就下来了。”
    “这种蜘蛛繁殖能力很强，一只母蜘蛛能产下上千枚卵。所以，他们想第一时间将隐患排除掉。”
    夏池脸上的苦涩更浓了几分，她回忆道：
    “我今天在0331避难所外面看见了很多坑洞……我以为是爆炸扬起的烟尘把老坑掀起来了。现在想想，那些坑洞是新的……他们同时发射了数枚导弹……难怪能把0331避难所炸成这样。”
    “对他们来，我们的存在无关痛痒，他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他们只需要摁下按钮消灭他们想消灭的蜘蛛就好，其他的，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里。”
    “……所以，我的家才这样消失了。”
    夏池平静的完这一切。
    仿佛是一位无关紧要的听众，她正在听别人的悲惨遭遇、面对别人的不公命运，脸上除了苦涩，什么也没有。
    方明从始至终都在观察她的表情。
    这就是……AI处理情绪的能力？
    太假了。
    但也太真实了。
    她这样的反应，给人一种绝望之后一无所有，心底的愤怒完全被错愕和迷茫掩盖。
    她太渺了，渺到甚至连一声‘不公平’也不行。
    别反抗了，在住进方明的庇护所之前，夏池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在这个时代，最没用的情绪就是‘愤怒’，最不应该有的行为就是‘怀旧’。
    只有不断的向前看，才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夏池此刻的反应，让方明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到底是因为计算出来的AI缺乏感情，才导致的漠然。
    还是……这是另一种理智的表现。
    当一个人的理智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时。
    那她一定是个足够坚强的人。
    四周安静了足足十分钟。
    夏池最后什么也没。
    方明也是沉默着闭口不言。
    方明能控制的范围还是太有限了，离开这个庇护所，他什么也没有，唯一的武装力量还是一台一发就熄火的炮台。
    不管是方明还是夏池，此时都心知肚明。
    此刻的一切情绪都是在无能狂怒。
    只有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有资格去探究这些事物的真相。
    方明不知道夏池怎么想的。
    但作为和夏池拥有同等遭遇的‘玩家’，武装庇护所、强化游戏角色，一直都是他的目标。
    “准备睡了？”
    “嗯嗯……”
    画面里，夏池一瘸一拐地去隔房间拿过来一条保温毯。
    她将保温毯搭在自己的身上，随后躺在床上把自己卷在一起，紧裹着毯子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黑色眼眸。
    “系统哥哥呢？”
    她望向天花板。
    “我也准备睡了。”
    方明挪了一下身子，也跟着躺了下来。
    他身上这条被褥，护工昨天才更换过，上面有清晰的柠檬香气。
    方明闭着眼睛，感受着柠檬的气味，这种味道让他联想到维生素、然后是维生素泡腾片。
    最后，那位双腿笔直纤长、臀部匀称、腰迹紧实、锁骨白皙……以及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主就浮现在了他脑海里。
    方明猛地睁开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
    方明有一种自己和夏池躺在一起的错觉。
    淡定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历。
    嗯，果然。
    春天要来了。
    “系统哥哥……您睡着了吗？”
    夏池裹着自己的被单，一双眼睛在灯光下眨了眨。
    方明把手机画面切换过来。
    “没有。”
    “喔……”
    夏池缩了一下脑袋。
    两人浅浅搭了几句话，便又陷入了无言之中。
    明明前几天用文字沟通的时候，方明和夏池的状态都还没有那么拘谨。
    但是现在变成了语音聊天，味道就完全变了。
    对夏池来，系统大哥的神秘感揭开了一层，变得更亲近了一些。
    对方明来，这就是在用语音玩galgame（美少女电子互动游戏）。
    双方都觉得很刺激。
    “夏池。”
    沉默良久之后，还是方明打破了宁静。
    “嗯嗯嗯？？”
    夏池慌了一下，把脑袋再次藏进了被窝里。
    “你怎么看我？”方明问道。
    他很好奇。
    自己作为玩家，在这位游戏女主的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