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康复训练

    次日一大早。
    方明还在睡梦中，就被隔楼康复中心的康复治疗师从床上抓了起来。
    上午是持续两个时的身体状态初始评估。
    血糖血压、肌肉力量、呼吸功能……
    方明被好几位医生摁在椅子上，来了一次全身检查。
    除了严重的肌无力症导致的肌肉萎缩有些严重以外，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紧接着是按照计划表的顺序，开始磨人的基础训练……
    腹式呼吸训练、轻度肢体运动训练。
    这几种基础运动对方明来都还是开胃菜。
    当双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才是最疼的。
    这种抵触感不仅是来自生理上的抗拒，更是心理上的恐惧。
    长期的卧床和轮椅生活，已经让方明对自己的身体极度不自信。
    仅仅是从床上坐起并移至椅子上的半卧位活动，就已经让他汗流浃背了。
    刺痛的感觉从脚踝蔓延至腿，最后犹如针扎一般将整条腿吞噬其中。
    肌肉无力带来的疲劳感让这副残破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几次趔趄中，方明险些摔倒在地。
    在医护人员的共同努力下，这才艰难地做完了第一组基础运动。
    中场休息的时候，方明喝了点热水，总算腾出时间来看看自己的女主。
    画面里，女主夏池也没闲着。
    她正在庇护所里来回走动。
    这次，方明没有再看见她心翼翼地扶墙行走，而是手上多了一对奇怪的道具……
    腋拐？
    腋拐是下肢功能障碍者常用的辅助行走工具之一，这种东西在方明所在的康复中心遍地都是。
    但是，出现在末日世界，多少就有些罕见了。
    只见，夏池一只手撑着一根三角形的奇特拐杖，在庇护所里行走的每一步都格外认真。
    看上去，她也在努力做康复训练。
    方明简直对自己这个女主的DIY能力感到惊叹。
    仔细一看，这腋拐材质正是她昨天捡回来的废塑料。
    从地面上用过的一瓶酒精灯能看出来，她应该是用酒精把硬塑料加热后粘粘在一起，等物品做出大致形状之后，再用锋利的匕首一点点削出细节。
    简直是动手天才。
    『……』
    “嗯？”
    夏池今早醒来后就一直盯着显示器看。
    她有试着呼叫过几声系统哥哥，但这位系统哥哥没有给她回应。
    她判断对方应该是在忙，所以就去做了自己的事情。
    虽手里要做的事有不少，但夏池的视线一直都有意无意瞥在显示器上，生怕错过了系统大哥发来的任何一个文字。
    果不出奇然，就算是系统发来的简单的一串省略号，都被她敏锐的捕捉了。
    “系统大……哥哥，你醒啦！”
    夏池健步如飞，手里的腋拐哒哒敲在地上，快步走到显示器跟前。
    “我现在有三条腿了！”
    她像个炫耀战利品的孩子，把自己的两根腋拐举起来给方明看。
    『厉害。』
    单单只是文字表述，夏池无法判断对方是在拿自己打趣还是真心夸赞自己。
    不过，她还是笑了笑，开玩笑。
    “我现在三条腿，肯定跑得比系统哥哥快吧！”
    『是啊。』
    方明那边即答。
    可不是吗。
    同样是瘸子，夏池那个步伐矫健得跟个兔子似得……
    反观自己。
    只是从床上挪到轮椅上，都能把自己累得够呛。
    方明莫名的有些较劲。
    他将那张康复项目表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后朝一边等待他休息的康复治疗师招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不过，很快我就比你快了。』
    方明最后发了一条消息，然后目光一凝，咬紧牙关从轮椅挪到了床上。
    疼痛和强烈的无力感让方明的额头上浮现出了一片冷汗。
    “有没有腋拐？我要那个。”
    方明对迎面走来的康复治疗师道。
    他也不知道这种强烈的胜负心从何而来。
    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如果自己在这方面输给一位游戏女主，那也太菜了。
    男人都不服输的。
    “……腋拐你暂时还用不上。”
    康复治疗师一听这位患者上来就要使用这种级别的辅助道具，打心底的感到佩服。
    “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给我辅助行走，助步器？”
    “你这个不要太急了，”康复治疗师安慰。
    “我们康复训练是慢慢来的，第一阶段是轻度肢体运动，然后再是平衡训练，等到你能大概行走了，才能用上助步器，随后是腋拐、手杖，最后脱离辅助自行行走。”
    康复治疗师是个年轻的男性，他多少从住院部那边听过方明的情况。
    当看见方明如此迫切的态度，他也替方明捏了一把汗。
    “康复训练不能急于一时，我们慢慢来吧，你今天能双脚地，已经很超出我们的预期了。”康复治疗师劝慰道。
    方明盯着手机里那个杵着两根腋拐、用三条腿飞快走路的夏池。
    头一次的，方明居然有些羡慕。
    末世姑娘的体质就是不一样。
    换做是他的话，他绝对没有夏池这样的毅力。
    “那我们继续。”
    方明一狠心，抓着栏杆，再次移动了自己的身体。
    虽然肌无力症让他的双腿失去了力量。
    但是他从其他地方得到了力量。
    ……
    日薄西山。
    转眼已经是傍晚。
    方明第一日的康复训练终于迎来了结束。
    仿佛是枯萎的身体在干涸的地面上汲取到了第一滴水分。
    方明有一种焕然一新，好像一切都活过来了的感觉。
    他的头顶不再是黑白灰色调的天花板，平日难以忍受的光照在他身上变得格外温暖。
    曾经可以肆无忌惮在操场上奔跑、肆意挥洒青春和汗水的身体，好似正在残败中慢慢复苏。
    昨天，在问了夏池想去的地方之后，方明自己的心里对这个问题也有了对应的答案。
    他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回到病房。
    方明按照惯例，清空完商店第二排。
    这次他忍住了购买第一栏装备的冲动，选择将能量点储存了下来。
    方明的短期目标很明确——
    那台售价89点的机械外骨骼。
    虽然他本人穿戴不了这东西，但他很想让夏池穿上去给自己看看。
    即便是过一把眼瘾也好。
    让自己的游戏女主穿给自己看，四舍五入就相当于自己穿过了。
    『明天也一起加油。』
    给游戏女主发过去这样一条消息，方明今天可累坏了，倒头就睡。
    “一起加油？”
    庇护所里，夏池坐在她刚组装好的塑料床上。
    看着这排来自系统哥哥的留言，她微微侧了一下脑袋。
    内心琢磨一阵，夏池的脑袋瓜里联想到一位叱咤风云的集团大佬大手一挥、数千发能量导弹将污染地的异种全数歼灭的帅气画面。
    系统大哥平时应该也挺忙的……
    所以，他的‘一起加油’应该是这个意思。
    “系统哥哥加油！”
    想到这里，夏池冲着天花板展开笑容，朝方明鼓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