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坏我好事

    陈东方立刻认出这个人，他就是莉莉在服装店看裙子时，要送裙子给莉莉的那个明仔。
    明仔似乎没有看到莉莉，更没有认出陈东方。他气乎乎地走到红面前。
    “不好好去上班挣钱，你又跑来闹腾什么？”明仔一把将红从雷子身边拽过来，恶狠狠地吼道。
    红一脸惊恐，在明仔面前，她就像个瘦弱的鸡崽。
    高个子白大褂看见明仔来了，得意地哼了一声，“明仔，钱呢，你已经拿到手了；人呢，却还来闹腾！你可是承诺过，再不来闹腾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找你们村长了......”
    另一个还在地上到处摸索眼镜，依然不忘跟着帮腔，“对，找村长！村长上个月还带人来做手术......上上个月也来过......”
    陈东方气愤不过，不动声色上前，一脚踩在眼镜上。
    只听“咯吱”一声，眼镜碎成了几块。陈东方抱歉地道，“对不起，没看到踩了你的眼镜......”
    “你......你赔我眼镜......”戴眼镜那个摸索着站了起来，在空中乱比划着。
    明仔高个子白大褂，立刻显出一脸谄媚，他可不敢得罪村长。他对着高个子白大褂，点头哈腰地道，“刘院长，您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个女人的工作，不让她再来滋事......”
    “那你把她劝回去吧！明仔，你话要算话啊！另外，她的几个同伙，你也要注意！”
    明仔这才注意到陈东方，他原来以为陈东方是看热闹的。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莉莉，脸色微变。
    “莉莉，你怎么在这里？”
    莉莉嘲笑地道，“明仔，你什么时间和红结婚了？”
    “你胡什么！”明仔急了，他转身看着红，“是不是你在莉莉面前胡的？咱们结婚了？”
    莉莉玩味地看着明仔，“明仔，刚才这两个医生过，你是红的家属，手术是你带她做的，医药费和赔偿费，也都由你领去了......”
    “我不过是看她可怜，她要做手术，我帮她个忙而已。你是不是，红......”
    红看着明仔，一句话也不，而是低下头，嘤嘤地哭了起来。
    明仔上前，把红拉到一边，不知道了几句什么话，红跟着点了点头，眼泪停了下来。
    明仔又转了回来，对莉莉，“莉莉，红来这里做个手术，我就是帮忙签个字而已！你别误会！现在你们也快上班了，麻烦你把红捎回去吧！我还要上去和院长几句话......”
    莉莉转过身去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明仔在雷子脸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陈东方，他认出了陈东方就是那天晚上和莉莉在一起的所谓表弟。
    “莉莉，辛苦你了，我会多多去蓝梦湾捧场，去你那里多订几间房！冲冲业绩！”明仔满脸微笑着，有意无意地出莉莉的职业，想给她难堪。
    莉莉气得银牙紧咬，气咻咻地转过头去。
    明仔又看了陈东方一眼，故意道，“莉莉在蓝梦湾可是很出名的，呵呵呵......”完转身上了楼。
    他听陈东方是莉莉表弟，故意拿莉莉职业事，就是要破坏莉莉的名声。
    莉莉倒不在乎陈东方知道她的职业，她气愤的是，明仔早就和红搞到了一起，却又回头来追求她。要不是今天在医院撞到，她还不知道和红的男朋友就是明仔。
    莉莉向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轻声骂道：“食拖鞋饭的！”
    “什么是食拖鞋饭的？”陈东方问道。
    “就是吃软饭的！”莉莉没好气地。
    那些年，香江的舞厅都集中在湾仔一带，舞女们租住在铜锣湾百得新街。舞女们半夜下场后，睡到第二天中午，就到大丸对面的一间酒楼吃午饭，然后去上工。她们那些吃软饭的男朋友，则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陪女友们吃饭，“食拖鞋饭的”一词由此而来。
    莉莉对陈东方道，“咱们换个医院吧，这家医院着实让人不放心。”
    陈东方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莉莉还没等上手，雷子也不顾得腿疼，主动把红扶进出租车。
    陈东方坐在副驾驶，莉莉和雷子、红坐在后面，莉莉安慰红道，“到医院检查一下，听听医生怎么，现在医学发达，没有治不了的病。”
    红轻声哭着不话，雷子安慰她道，“你本来挺好看的，一哭就不好看了......”红扑哧一声笑了。
    红的脸已经哭花了，莉莉带着化妆包，便递给她，让她补补妆。
    雷子盯着红感叹道，“化了妆更好看，我从没看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红听着雷子的赞美，转头看了雷子一会儿，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雷子举手发誓道，“我要是假话，让我打一辈子光棍。”红又笑了，嗔道，“油嘴滑舌。”
    莉莉带着红去妇科检查，陈东方搀着雷子跳进外科诊室，医生开了单子，花30元拍了个X光，最后断定骨头没事，贴几副膏药就好了。
    至于红，医生也看过了，只要坚持吃药，问题不大，罢开出一大包药。
    需要交钱的时候，红却低下了头，她的钱都花在明仔身上，最近又没上班，口袋比脸还干净。
    莉莉虽然有钱，但却犹豫起来。她不出台，挣得比红差远了。而且她和红只是在一起上班，算不上多么有交情。
    更何况在特区有句人人皆知的至理名言：我可以请你吃饭，但不能给你借钱，因为明天我不一定能遇到你。
    没想到雷子直接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塞给红，让她去缴费。
    红犹豫了一会儿，从他手中接过钱，“雷子哥，这钱算我借你的，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一准儿还你”。
    雷子和红交换了BP机号码，陈东方这才知道雷子也有BP机，心想这玩意儿毕竟方便，自己挣了钱，也早早买一台。
    转头看着雷子和红亲热的样子，陈东方的头又大了。他已经知道红是个出台姐，雷子至于这样对她好么？这家伙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但雷子掏的是自己的钱，陈东方什么也不能。
    陈东方现在身无分文，雷子又把钱都借给了红，难不成继续睡野外。
    莉莉看到雷子抢先掏了钱，有些脸红，又想到陈东方送她那条裙子，心想反正已经从姜总手里赚了几百元，便体贴地，“陈东方，你们俩先住我那里吧！你们住旅馆不安全，万一被联防队查到，叫天天不应。”
    陈东方又问姜哥有没有来找他，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到姜哥，跟着他上班赚薪水。但莉莉却摇了摇头。
    陈东方的心沉了下去，姜哥没有来找他，明他可能是改了主意，根本不想再雇佣自己。
    莉莉道，“你先放宽心，就在我这里住着，等找到工作再。”
    莉莉和陈东方先把红送回出租屋，又把雷子弄回去。扶雷子走到三楼，陈东方看见隔那家门开着，笔竿一样瘦的男人穿着工装，垂头丧气站在门口，就像学生被罚站。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在屋里骂道：“怪不得人家叫你五秒哥，你就是个送牛奶的......”
    两人把雷子放在床上，给他贴好膏药，回到客厅。
    陈东方坐在沙发上，莉莉又穿上那件裙子，拎着裙角在陈东方面前转了个圈，露出修长性感的大腿，“好看吗？”
    “好看。”此时的陈东方，身无分文，不知道明天的饭钱在哪里，自然没有心情欣赏，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莉莉看出陈东方心情不佳，便想逗逗他，就撩起裙子，面对面直接坐在陈东方身上。
    陈东方的身子一下子起了反应，他呼吸急促，口干舌燥，伸手抱住了莉莉。
    莉莉轻声道，“雷子在里面，轻点。”
    陈东方嗯了一声，嗯了口唾沫，双手颤巍巍往下面去了。
    就在这时，卧室传来雷子的声音，“东方哥，我要上厕所......”
    陈东方只得放下莉莉，恨恨地骂道，“懒驴懒马屎尿多，竟然坏我好事”。
    莉莉推开陈东方，轻笑道，“这可不怪我，等晚上吧。”
    雷子搅了陈东方的好事，陈东方恨意顿生，扶他上厕所的时候，故意走得很快，雷子唉哟着蹦了过去。
    看着雷子痛快地撒尿，爽地哼着歌曲，陈东方又故意踢了他右腿一下。
    爽，再叫你爽，老子还没爽，你倒爽起来了......
    回头看着莉莉在客厅捂着嘴笑，陈东方心想，等晚上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