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世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舒宁正趴在谢芸的肩头，她揉了揉眼睛，小声喊道：“芸姨？”
    谢芸听到声音，轻轻拍了拍舒宁的背：“宁儿可以再睡会，芸姨很快将你送到家。”
    舒宁乖乖点头，看着街上只有她们二人，今日城门口出现妖兽，家家户户门窗闭上，不敢出门。
    谢道钰此时也不在谢芸身旁，她出声好奇问道：“芸姨，小道呢？”
    舒宁本想说谢道钰，说出口竟成了小道，她自己也愣住了。
    “他爹来了，将他接走了。”谢芸松了口气，还有几分欣喜。
    舒宁说了声“好”，又趴回谢芸肩头，在内心问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
    系统：“跟回忆空间差不多。”
    “这是你的第一世。”
    舒宁抬头：“哈？”
    “扶桑是神木，不入轮回。”
    舒宁歪头：“嗯？”
    “扶桑也是世间最强大的幻妖，虚构了这个幻境帮你找回记忆。”
    ”她想让你记起她。”
    舒宁点头，她明白了。
    正当她和系统闲聊时，谢芸走到了，她将舒宁轻轻放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系统最后说了一句：“扶桑虚构的这个世界完全按你的第一世走，不会有任何改变。”
    舒宁知道，就像她当时明明想说的是谢道钰，说出口却成了小道。
    这是我的第一世吗？
    舒宁想看看门后的爹娘，但她内心有隐隐不安。
    在谢芸推门前一刻，舒宁抬头看向她，出声喊道：“芸姨，谢谢你送我到家，我自己进去就好。”
    但谢芸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伸手推开了门。
    舒宁正想转头去看，谢芸却抱起她迅速后退，右手化出灵剑，抬手将剑尖对准门内。
    舒宁这时才看清，门内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此时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倒在地上。
    ——须弥宗的空心人。
    屋内的石桌上还有冒着热气的饭菜。
    她瞪大了眼，正想跑过去，却在下一刻晕了过去。
    ——六岁的小舒宁看到这一幕时，并不知道空心人，只知道爹娘在一瞬间倒在地上，受到的打击太大而晕了过去。
    舒宁再次醒来时，正躺在床上，她双眼无神，看着床顶发呆。
    房外响起脚步声，舒宁闻声又闭上眼。
    谢芸推门进来，走到床边，看着舒宁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她额头，抬手时一条透明的灵线被缓缓抽出。
    谢芸看着手中的灵线，是昨日小舒宁看到双亲倒下的那一幕，她看了一眼舒宁，五指慢慢闭拢，将灵线捏碎。
    小舒宁确实忘了，但舒宁没有，她闭眼躺了一会，单手撑着床慢慢起身。
    舒宁看了看四周，不用她思考说什么，如第一世一样的话，她便已说出口：“芸姨，我怎么在你家？”
    谢芸上前扶住她，蹲在她床边，温声说道：“宁儿你忘了，你爹娘一同远行，将你托付给我，你以后跟我一起住。”
    “远行？”
    谢芸点头，摸了摸舒宁的头：“过几日小谢也会回来，你们可以一起玩。”
    舒宁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相顾无言，谢芸看着才六岁的小女孩，想不通她的双亲为何只留她一人在小院中。
    既如此，她便撒谎将宁儿留在身边吧。
    “宁儿，想学剑吗？”谢芸眉眼温柔，低头看着舒宁，很认真的问她。
    “想。”舒宁没有任何犹豫，举起自己的手。
    *
    翌日，天还未亮。
    舒宁已在院中等着。
    谢芸来时，手中有一柄木剑，放到舒宁手中，剑身一尺三寸，最是适合她。
    舒宁握紧手中的木剑，抬头看着谢芸站在正中，手执灵剑，抬手起势，一套剑招行云流水，院内的落叶随着谢芸的动作旋转。
    谢芸收剑，走到舒宁跟前，蹲下身，笑容温柔：“这是谢家剑法--流光。”
    “想学吗？”
    “嗯。”舒宁咧嘴笑。
    看着她这么坚定，谢芸反而有点犹豫，她低头想了想，再次开口：“宁儿，若想学剑，需要打好基础。”
    “每日先挥剑数下，你能坚持吗？”
    “能。”
    从这日起，小舒宁每日挥剑叁万下，从不间断。
    但舒宁毕竟已学剑很久，自那日看了流光，她便已记住，虽每日都在挥剑，可脑中却想着流光的一招一式。
    三日后，谢道钰确实回来了，他见到舒宁挥剑很是好奇，整日围着她转。
    舒宁看着每日都坐在不远处看她挥剑的谢道钰，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中的木剑递出去：“小道，给你试试。”
    谢道钰闻言双眼一亮，“噔噔噔”的朝她跑来，接过木剑，摸过木剑的每一寸，低头喜道：“我真的可以吗？”
    舒宁已经走到一边坐下，看着他鼓励道：“当然。”
    “好。”谢道钰受到鼓舞，紧握木剑，向前一挥。
    舒宁瞪大眼。
    “哐当——”
    她偏过头，不忍直视。
    ——木剑从谢道钰手中脱手，被他直愣愣地甩了出去。
    她重新转回头，想着谢道钰应是第一次，不熟悉力道，才将剑扔了出去。
    谢道钰也不服气，弯腰捡起木剑，重新握在手中，向前挥去。
    “哐当——”
    舒宁低头扶额。
    没事，这只是第二次，说不定下次他就成了。
    于是，这个下午，谢道钰不停的捡剑，然后扔出去，再捡剑，扔出。
    舒宁单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但看着小少年不服输的劲，她也没有阻止。
    她就在一旁默默回忆流光，想着怎么出招怎么发力。
    直到天黑，谢道钰再一次挥剑时，他成功了。
    舒宁立刻回神，站起来给他鼓掌：“好。”
    谢道钰右手拿着木剑，左手摸着后脑勺，笑脸嘻嘻。
    舒宁走近才看到他背在身后，已经红肿的右手，拉着他进屋擦药。
    后续是谢芸没有发现，谢道钰也去买了把木剑，偷偷跟着舒宁一起每日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