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没有回应

    “等你见到你就明白了，赛罗，”奈克瑟斯无奈叹息，“这个种族太过复杂，他们并不是非黑即白、纯善纯恶，甚至他们的性格可能都没有那么分明——
    也许看起来懦弱不堪的人会在某一刻变得勇往直前、战无不克，也许看起来自私自利的人会在某一刻变得舍己为人、大公无私……
    他们太过于复杂，我便也讲不清。
    但是当你真正亲眼见到这个种族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在此之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光想守护他们的原因。”
    “我们都得亲眼看看……是吗？”赛罗一手揽着泽塔，一手抱着泰迦，他抬头再一次看了看屏幕，良久之后，才垂下了眼睛。
    “你得多看，赛罗，你得去看、去听、去思考，”别整天懒得动脑！“你得见众生。”
    既见众生，方见自我，然后为神。
    赛罗：……
    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泰迦和泽塔：阿巴阿巴？(′⊙ω⊙`)？？？？
    诺亚：……算了，孩子还小，以后再教，以后再教！
    那边的贝利亚还在灭灯抢救中，这边的崽子们已经快速调整好了自己。
    【艾斯仔细而反复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泽塔前后对比的照片，还有最后的那一句总结，他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熄灭的星星——泽塔。]
    仙女座最耀眼的那颗星星……终究还是陨落在了黎明之前最深的那片黑暗里。
    ——黑暗蚕食着仅剩的光明，仙女座最耀眼的那颗星星啊……
    再也无法绽放光芒了……】
    赛罗瞬间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泽塔。
    【“我曾以为我是幸运的，”眼灯黯淡且布满了裂纹的泽塔孤身站在一块陨石碎片上，泪落宛如星碎，“我曾……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啊……”
    ——即使我出生于故乡陨落那一刻的坟墓里。
    仙女座最后的星星、最后的光芒，仙女座耗尽最后的一切、于故乡的祝福中诞生的光……
    养大我的艾斯哥哥为我取名为泽塔。
    为宇宙带来和平的最后勇者——
    泽塔。
    我带着那样的祝福、那样的期盼来到这个世界，我以为我是幸运的，但是命运却让我清醒——
    我的灾啊。
    我是灾。
    我曾于人间死过两次，一次物理意义上的死亡，一次……心死。
    遥辉的队长死在了我们的面前，为了保护凯前辈，也为了保护我们。
    欧布奥特曼，银河的候鸟——
    自此疯魔。
    人类……骗了我们……
    我的遥辉啊——
    他听不见我的呼唤了，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拖垮了他的身体，但他伤痕累累的灵魂好像还在安慰我，他声音迟缓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别哭……”
    我没哭。
    真的——
    我已经流不出泪了。
    我……只是好难过好难过，为什么我救不了他？！
    为什么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我那活泼开朗、热情阳光的人间体，人格被彻底地摧毁磨灭……
    他们没法捕捉作为光的我，但他们困住了我，他们抓住了我的人间体，他们在践踏我的心脏……
    一片眼熟的、宛如凝固的黑暗空间里，泽塔蜷缩着、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
    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
    艾斯捂着自己闪红的计时器几乎是咬牙切齿，“那群GZZ是怎么敢的——”
    他们怎么敢把那些丑恶的、阴毒的实验用在泽塔的人间体身上的！！！
    他们怎么敢把他的小泽塔囚禁在那样的黑暗里的！！！
    “遥辉……”泽塔趴在赛罗的怀抱里呆呆地看着屏幕，他看着被囚禁在无边黑暗里的自己，看着瞳孔已经散开、没了意识却依然在本能地安慰自己的遥辉……他看着这一切——
    泪流满面。
    他们在践踏我的光，他们在践踏我的心脏——
    好疼。
    艾斯哥哥、赛罗西秀，泽塔好疼……
    遥辉……我的遥辉该多疼？他该多难过——
    明明我们在一起保护了那人间那么久啊……
    到最后我们没死在黑暗侵略者的手中，却差点死在自己所保护的人类的手下……
    多讽刺啊。
    【小小的泽塔在那片黑暗里好像待了好久好久……久到麻木，久到心死。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久违的、艾斯哥哥那温柔的声音。
    麻木被委屈打碎，心于死灰之中复燃。
    【艾斯哥哥，泽塔好疼……】
    泽塔真的好疼。
    【泽塔不怕，艾斯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肮脏的实验在光芒之中销毁殆尽，禁锢泽塔的牢笼被打碎，璀璨的光芒再一次拥抱了仙女座的星星，但是那个曾经热情开朗的青年……
    再也回不来了……
    人格被磨灭，连艾斯都不知道遥辉还算不算是“遥辉”，还是……空洞的躯壳和行尸走肉般的傀儡。
    遥辉！
    遥辉。
    遥辉……
    你和我聊聊天，好不好？
    我那坚韧强大的人间体，怎么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呢？
    ——迟钝、脆弱、还有犹如木偶一般的呆滞和空洞。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是因为我太弱了吗？
    还是因为我太过愚笨了？
    我看不懂，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只知道我很疼。
    不存在的心脏连带着计时器一起疼得我浑身颤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泽塔……”赛罗抱着满脸都是泪的小泽塔手足无措，“乖，哭吧……”
    我知道你有多疼，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你有一个可以放声哭泣的怀抱。
    艾斯看着屏幕，手都在抖——
    他那样惯着、纵着养大的孩子，他好不容易养大的星星，他的憨小孩、他的小泽塔——
    哭得那样伤心、那样绝望啊……
    【等离子火花塔也会哭吗？
    泽塔抱着自己仰望着光之国最高的建筑，他看着那黯淡的“太阳”，满心不解。
    是我的错觉吗？
    为什么我感觉到祂在哭啊？
    我在为我的遥辉哭，等离子火花……又在为谁哭呢？】
    等离子火花：……
    你这是造谣！是污蔑！！！
    我怎么可能哭？！！
    而且除了崽崽，我……
    等离子火花瞬间静音了——
    对啊，除了崽崽，祂还能为谁哭呢？
    光之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