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多大年岁了

    因为之前的事情，盛将军就警告过盛夫人，让她谨守本分，别做出让盛家丢人的事情。
    可如今非但她没有安分守己，甚至做的比之前更加过分！
    “将军……”
    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巴掌的盛夫人愣在了原地，甚至眼泪都没有反应过来落下，只是愣怔着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盛将军。
    在触及对方眼里的冷漠之时，盛夫人身子猛地一抖，几乎要站不住跌坐在地。
    好在她还顾忌几分当家主母的颜面，扶着边上的红木雕花桌，勉强撑住身体。
    虽说她心里其实清楚，这些年盛将军因为她不擅打理家务对她有些意见，可却也从来没有这样动手过，至多不过训斥几句。
    这是盛夫人头一次被打。
    她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便是委屈，虽说两人已经成婚几十年，育有子女，可当初分明就是盛将军顶着门第之差，求娶的自己……
    这些年来，除了她以外，院子里的两个妾室也一直没有生育。
    盛将军对这两人一直都是淡淡的，她便以为夫妻之间除了相敬如宾，还有一些年轻时候的情分在，可……
    积蓄在眼中的泪水总算是落了下来，盛夫人的姿态一如既往的柔弱。
    “将军，淑玉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不好，可郢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也……”
    听到盛夫人声音凄切的说出这些话，盛将军非但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觉得脑子一阵闷痛，头疼的让他忍不住皱眉。
    “淑玉，你如今多大年岁了，还做出这幅小姑娘模样来？”
    “盛家的当家主母居然如此不明事理，说出去实在是叫人笑话……也难怪郢儿会被你教养成这样！”
    当初年轻的时候，他确实是对容貌娇俏的季淑玉有几分爱意的，虽然喜欢这个柔弱的季家女，可盛老夫人并不喜欢。
    当年他也算是顶着自己父亲的压力娶了这个女子进门。
    可谁能想到，做了几十年的将军夫人，这个女人却还是和当初刚进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天真娇俏，柔弱可怜，这样的词语放在一个十来岁的娇嫩姑娘身上倒是叫人觉得美好。
    可放在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妇人身上，未免显得有些……叫人厌烦。
    如今的盛将军就是如此。
    他平日里不愿对盛夫人说出这些过于直白的话，也是顾着仅有的一点儿情分。
    可这次盛郢闹出来的事情，消耗了他对这个女人的最后一点儿情分。
    “将军……”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将军！你不爱淑玉了么！”
    裴音刚被绿珠牵着走到书房外头，听到的便是盛夫人这混杂这哭声的叫喊。
    多么的凄惨啊。
    这样想着的她心里却没有一点儿对盛夫人的同情。
    自作自受罢了。
    盛鸾倒是和她这个母亲很像，一样的娇柔可怜，可却比盛夫人不知道聪明多少。
    她从前受到盛夫人的影响，或许也有几分她的影子，只是进了教坊司那种地方，她若是还继续和盛夫人这样看不清形势，天真愚蠢到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话，只怕早就死在那里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定了定神色，换上一副惶恐不安的胆怯面容，裴音小心的走了进去。
    “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她的眼神带着恐惧，并不敢直接看向盛夫人，显得十分的卑怯。
    “那天你当真不在屋子里？”
    盛将军看着裴音，眼神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审视。
    他不像盛郢一样心里对裴音还有几分真情，也不像是盛夫人一样想要掩饰自己的冷漠。
    在盛家这个宅子里，盛将军作为男主人是绝对的上位者，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可以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的一切情绪。
    有时候裴音很羡慕他，不过她很好的藏起了自己的心思，只是低头小声道：“是。”
    或许是她这幅样子打消了盛将军对她的忌惮。
    他本能的看不起曾经身为自己女儿的裴音。
    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如今她唯一的价值便是用自己的婚事给盛家做最后一点儿贡献。
    想到这里，盛将军的脸色难得的缓和了几分。
    不是为了裴音，是为了唾手可得的利益。
    “这次的事情，是你哥哥对不住你，为父已经惩罚他了，你便也不要放在心里了。”
    “说起来，也是你不好，周家那样的亲事你为何不同意呢？我和你母亲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给你相看的。”
    “你如今出身不好，周家郎君已经是良配了。”
    不过三两句话之间，所有的责任都被归咎于裴音的身上，如此的轻描淡写。
    这就是权力。
    裴音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她当即便跪下道：“将军，奴婢也知道这婚事是极好的，可……可奴婢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周家的婚事已经不成了，是奴婢罔顾了将军和夫人的心意。”
    “音音，你……”盛夫人此时整理好了情绪，上前想将裴音拉起来，“那你之前那样任性做什么，若不是你赌气说不嫁过去，你哥哥也不会对你动手。”
    看盛夫人的架势，这是顺水推舟想要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到裴音的身上。
    这样才好在盛将军面前洗脱她和盛郢的责任。
    裴音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一边低头做出愧疚为难的模样，一边轻轻掐了一下扶着自己的绿珠。
    绿珠会意，高声跪着往前移了两步，哭喊着说道。
    “将军，小姐实在是委屈啊！奴婢斗胆说一句……那大夫说了，小姐的眼睛本来是能好的，可药材……药材……”
    “绿珠，胡说什么呢！”
    作势恼怒的裴音止住了绿珠的话，可上头的盛将军却听出了几分门道。
    “药材怎么了？快说！我诺大的将军府，难不成还供不上你吃的药材么！”
    “是啊，我早前就吩咐过了，音音要用的药材都是尽数供着给雨潇阁的，怎么会没有药材可用呢，你这丫鬟可不要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