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更有效的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里德尔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
    从圣诞节开始，梅林每天都会很早就起床外出，他连着跟踪了几天，确认梅林每次去的都是圣保罗大教堂。
    也是从这天开始梅林再也没有在家中吃过一顿饭，回来后也会立刻回屋，不像从前那样待在客厅里。两人明明都在家，结果每天能见面的时间加起来好像连十分钟都没有。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种行为都极其反常，今天早上他终于找到时间问了一句，梅林只说是去帮助战争中受灾的平民，还告诉他最近几天都不要出门，德军的大轰炸要开始了——这让他感到十分可笑。
    麻瓜战争和巫师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不能用魔法，梅林能帮得上那些人什么忙？回想起那天见到的女孩，里德尔非常怀疑梅林就是想去挑个喜欢的战争遗孤回来，用这种话敷衍他罢了。
    但对于梅林说的大轰炸他还是进行了一些调查，这才发现原来从他前往霍格沃茨上学后不久德军就对伦敦展开了持续不断的轰炸。他对那些伤亡毫无兴趣，只是其中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德军向伦敦城市中心区域投下大量燃烧弹」
    燃烧弹？这岂不是会造成建筑烧毁？
    他突然想起之前看的那些案件中，火烧是毁掉各种线索与证据最好的办法之一。他们住的地方正好位于中心城区，绝对会成为轰炸的目标之一。
    如果真像梅林说的那样，德军的轰炸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么他只需要找到一个可以下药的时间，然后再把家中布置成被火烧的现场就可以了。
    可梅林现在不吃他做的东西，要怎么才能让梅林喝下那些东西？
    里德尔为这个问题头疼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发现梅林的房门完全没上锁，凌晨三点多他悄悄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熟睡的梅林。
    刚开始他还担心这是什么陷阱，好几分钟后才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月光从拉拢的窗帘中斜斜地投入，隐约照亮了屋内家具的轮廓。他站在床头凝视着睡梦中的梅林，安静的环境里，耳边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
    这还真是令人意外，梅林看起来竟然对他一副不设防备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里德尔丝毫没意识到，在两人只因为一些小事出现矛盾，并且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肢体冲突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另一个人竟然已经冒出了痛下杀手的想法。
    丝毫没觉得是自己脑子有问题的里德尔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魔杖，他想，这也自然，除非是在感到极其安心的环境下，不然大部分巫师都会选择将魔杖放在身上。
    手缓慢地摸上魔杖，昏昏倒地的魔咒已经在嘴边，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觉得应该等空战到来之后再动手。
    今夜的街道一片死寂，屋外看不到任何行人，就连圣诞装饰也少之又少，只有雪花在轻柔地落下。
    这样一个夜晚要是制造火灾，反而会显得刻意。
    轻轻将门关上，里德尔像来时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离开了。
    ★
    1940年12月29日下午六点，德军飞机大举侵入伦敦领空，大量燃烧弹和炸弹如雨点般向着伦敦市中心的所有地标建筑开火。
    哪怕街道上还堆积着大量雪花，燃烧弹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造成了大量破坏，里德尔远远地注视着圣保罗大教堂，那里是消防员最多的位置。梅林也在那里。
    麻瓜的战争和巫师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回到屋内，然后为晚上的谋杀做准备。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在天空随时可能掉落炸弹的情况下来到了最危险的地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人群里忙前忙后的梅林。
    英国人有不少都是黑头发黑眼睛，就连他自己都是如此。但分辨梅林对他来实在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他看着梅林安慰那些受伤的人，告诉消防员还有哪里在起火。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任何魔咒。
    魔法部有规定巫师不得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里德尔一直嗤之以鼻。对他来说麻瓜就该见识见识魔法，而现在看到强大得多的梅林竟然在遵守这么一条无关紧要的规则，他就越发不明白梅林到底在想什么。
    轰炸持续了数个小时，直到半夜梅林才离开教堂，他先一步回了家，到家中数分钟后梅林也推门而入。梅林看上去比前几天更加疲惫，连多的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打着哈欠上楼。
    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盯着梅林，直到门关上后才起身。
    她今天肯定很累。里德尔这样想。
    所以她一定会睡得比平常都熟。
    他在客厅里坐了好几个小时，平常他最讨厌无意义地浪费时间，但现在却觉得这种等待无比美妙。
    时钟上的分针转了好几圈，夜已经很深了，屋外却依旧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一片混乱。里德尔拿着魔杖缓慢地走上楼梯，他的眼中跳跃着奇异的光芒，就好似屋外的大火映照在了他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