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都去哪了？

    圣诞节当天早上，桌上出现的所有食物都多多少少带点节日氛围，哪怕是意面这种不适合再添加什么的面食也都摆上了小番茄和槲寄生，红红绿绿，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盯着满桌各式各样的美食看了好一会，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莉莉和莱姆斯怎么都没来？
    要说他们不来的原因我也明白，可一直躲着也没用，我们是一个学院的同学，能躲得了一天，还能躲一年吗？
    先不要妄下定论，莉莉最近一直都很忙，再加上我节假日起得比平常晚，之前几天我们也没一起吃饭，或许今天也一样？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打听一下莱姆斯的情况，至于莉莉这边，等会回休息室说不定就能看到她了。
    “莱姆斯去哪了？”我问西里斯。
    “不清楚。”西里斯摇了摇头，“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真奇怪，从没见他起这么早过。”
    听到这话我眉头跳了跳，我都打算当做喝醉酒后的意外来处理这件事了，昨天他道歉我也表示不用在意，他难道没意识到这点吗？
    “确实，真奇怪啊。”詹姆斯在一旁冷飕飕地说，视线一个劲地往我身上瞟，“我一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已经有点不爽，詹姆斯还在这里阴阳怪气，而且他可没资格说莱姆斯，毕竟他从前做得过分多了！
    见我脸色不好，詹姆斯表情一变。
    “咳咳，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他一本正经地说，“或许莱姆斯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吧。”
    “我每次都提前一个星期给他熬狼毒药剂，怎么可能忘记这个？”我用力地切培根，“真受不了他这个性格，遇到一点小事就逃避，怎么都七年级了还是这个样子？”
    “小事！”詹姆斯睁大眼睛，“这能算是小事吗？你这个人的计算单位是不是和常人不太一样啊？”
    “又没出事，当然是小事了。”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很敷衍地回答，“现在战争的阴霾已经笼罩在整个巫师界的上空，人还活着不就万事大吉？”见他们两人都微妙地看着我，又补了一句，“不对吗？”
    “当然不——”詹姆斯立刻开口，不知为何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下，停顿了两秒后才重新接了下去。
    “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了。”他这样说，还隔空对我握紧拳头晃了晃，就好像在鼓励我一样，“不用放在心上，是莱姆斯太害羞罢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我是装傻，他该不会真把我当傻子了吧？
    “怎么了？”西里斯怀疑地看了过来，“昨天我就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对，詹姆斯，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怎么会？”詹姆斯一把搂住西里斯，热情洋溢地说，“放心吧，我从不会隐瞒你，就像你从不会隐瞒我那样。”他笑了起来，“你说对不对，西里斯？”
    “……那当然。”
    他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开始哈哈大笑，对于他们这种突发神经的行为不光是我，周围同学也都习以为常，甚至没有往这边多看一眼。
    吃完饭后我就回到了休息室，其实我是有些忐忑的，要是回来看不到莉莉该怎么办？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实在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她出现间隙。
    万幸，进屋后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正在伏案写作的莉莉，听到旁边的动静她下意识抬起头，在看到我后一如既往地抬手打招呼。
    “又回来的这么晚，赶上早饭了吗？早上我喊你十遍你都充耳不闻，我真怕你最后得去厨房里找吃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一脸懵，“完全没听到。”
    “我不但叫你了，你还说‘马上就来，再睡五分钟’呢。”莉莉撩开滑落的鬓发，“现在我可不会傻乎乎地等你了。”
    说起这件事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一年级时莉莉来叫我，我迷迷糊糊中对她说了这句话，她信以为真，结果等了十几分钟没见到我人，再进来时我早已呼呼睡去。
    闲聊几句后我放松下来，趴在桌上看着她。
    “怎么了？”莉莉的声音温和下来，“还困吗？反正也没什么事，想睡觉的话就去睡吧，我中午会叫你的。”
    我摇了摇头，因为压着腮帮子声音有些含糊。
    “不是，就是觉得你还是平常的样子，这样很好。”
    “我不是平常的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莉莉奇怪地将手盖上我的额头，“也没问题，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就是——”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提起，但又不想莉莉心中留有芥蒂，咬了咬牙，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昨天的事情。”
    说完后我就紧张地观察她的表情，她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
    “那件事，真的很对不起。”她满脸愧疚，不过与其他道歉的人不同，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想着或许这样做你就能意识到问题了，但我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这让我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没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