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血契

    “引爆装置启动倒计时，三分钟后，如果你们不完成基因融合，这座基地，还有岛上的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
    “你这个疯子！”陆晨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莫里斯却从容不迫地走向出口。
    “疯了？也许吧。但在历史的长河中，所有伟大的创造者，不都被称为疯子吗？”
    “所以，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你那可笑的‘伟大’？”
    门在莫里斯身后缓缓关闭，房间里只剩下陆晨和刘晴晴，以及墙上不断闪烁的倒计时。
    陆晨双手撑地，皮肤下纹路泛起紫黑色，像蜿蜒的毒蛇游遍全身。倒计时还剩两分四十秒，红色数字刺得双眼生疼。
    “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陆晨咬紧牙关，声音嘶哑。
    刘晴晴胸口剧烈起伏，蓝色纹路从她手臂蔓延到脖颈，呼吸越来越急促。“听得见…别管我…快走。”
    陆晨猛地抬头：“闭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他强撑着站起身，踉跄几步后靠在墙上，闭目感受体内芯片的运作频率。暗影的意识波动越来越强烈，像是要彻底吞噬他的人格。
    “够了！我说了算。”陆晨在脑海中怒吼，暗影的声音暂时消退。
    他缓慢移动到刘晴晴身边，手掌悬在她额头上方，没有触碰。“我要尝试干扰引爆装置，需要你集中注意力。”
    刘晴晴虚弱点头，汗水浸透了衣衫。
    陆晨闭上双眼，任由芯片全面激活，身体表面的纹路亮起湛蓝光芒。他感受到刘晴晴体内有个异物，发出与自己芯片相似的频率，只是波长略有不同。
    “找到你了。”
    他调整自己的芯片频率，试图与引爆装置产生共振。这感觉怪极了，就像用自己的思维去触碰另一个电子设备。
    倒计时还剩两分钟。
    突然，刘晴晴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陆晨立刻中断连接。
    “太危险了…你的频率不对…”她断断续续地说。
    陆晨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纹路，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它们当作外来物，从未真正接纳过。
    “也许…我该完全接受它。”
    耳机里突然传来林秋雨的声音：“陆晨！我带队突入基地了，正在向你的位置靠近。”
    枪声和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震得墙壁微微颤动。
    “秋雨…我撑不了多久了。”
    “有办法解除芯片控制，”林秋雨声音急促，“但你必须完全接受它，不是抗拒，而是融合！”
    陆晨苦笑一声：“说得容易。”
    “试试吧…没时间了。”刘晴晴轻声说。
    倒计时一分三十秒。
    陆晨深吸口气，放松全身肌肉，任由暗影的意识与自己交融。过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实验室里的培养舱，针头刺入皮肤的疼痛，无数次失败和重来。
    不，这不是他的记忆，是暗影的。
    两个意识碰撞融合，边界越来越模糊。陆晨感到自己正在消失，被暗影吞噬。
    “陆晨！”刘晴晴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陆晨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面前是另一个自己——暗影。
    “这里是意识交界处，”暗影冷冷道，“你我本就是一体，何必挣扎？”
    陆晨摇头：“我不是你，我有自己的人格，自己的情感。”
    “那都是假象，”暗影冷笑，“你以为自己是真正的陆晨？不过是个装了假记忆的容器罢了。”
    “真假又有何妨？”陆晨反问，“重要的是现在的我选择了什么，为谁而战。”
    暗影沉默片刻：“那就证明给我看。”
    现实世界中，倒计时还剩一分钟。
    陆晨身体表面的纹路颜色开始变化，由紫黑转为深蓝，再变为明亮的蔚蓝色。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贯穿全身，芯片不再是外来物，而是他的一部分。
    他再次伸手，这次没有悬空，而是直接贴在刘晴晴的额头上。两人体内的纹路同时亮起，形成奇妙的共振。
    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
    培养舱里，两个孩子静静漂浮在蓝色液体中。莫里斯博士站在外面，满意地记录着数据。“基因序列匹配度89%，完美的一对。”
    另一个科学家问：“为什么要制造两个？一个不够吗？”
    莫里斯摇头：“单个容器无法承受完整的阿特拉斯基因，必须分成两部分植入，将来再通过共振融合。”
    “如果他们相遇了怎么办？”
    “那正是计划的一部分。”莫里斯露出神秘微笑。
    记忆戛然而止，陆晨浑身发抖。“我们是…一对孪生体？”
    刘晴晴也同样震惊：“所以我们相遇不是偶然…”
    倒计时三十秒。
    陆晨不再犹豫，完全敞开意识，与刘晴晴建立深层连接。两人体内的基因开始共鸣，产生强大的生物电场，干扰着引爆装置的信号。
    “我感觉到了…”刘晴晴虚弱地说，“它在减弱。”
    二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