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南下

    与此同时，朝廷派来的漕运使者刚刚抵达扬州，还未来得及进府衙，便被挡在了门外。
    官吏冷笑，态度傲慢：“漕运归江南，朝廷不得插手！请回吧！”
    使者大怒：“尔等竟敢抗旨？！”
    官吏摊手，漫不经心地道：“陛下是北地来的王，可江南……非他之地！”
    此言一出，周围的衙役、商贾纷纷附和，甚至有人哈哈大笑：“不错！北地皇帝管不了江南！”
    江南士族，彻底撕破脸皮，公开抗旨！
    江南闭城的第二日，各地书院、酒楼，传出越来越多的流言！
    “新皇不过是草原蛮子，怎配管我江南？”
    “江南富庶，北方战乱，凭什么要供养北人？”
    “读书人应当自治，朝廷不过是个摆设，皇权不该干涉江南！”
    这些言论如野火般蔓延，甚至有学子公然在书院讲坛之上高呼
    “江南士族，理应自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州书院，一群书生围坐在一起，展开激烈讨论。
    “李怀恩虽然是李唐皇族，但毕嫁给了草原，算什么汉人？”
    “皇帝应该由中原世家扶持，轮不到他做主！”
    有人愤怒道：“他要管漕运，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夺走江南的田地？”
    “我们江南士族，自古清流，岂能受那草原蛮子的管束？”
    书院内议论四起，甚至有人挥毫泼墨，在墙上写下
    “北夷不可治南国！”
    更有人趁机散布谣言，挑动民众情绪。
    短短几日，江南大地，南北对立的火种已然点燃！
    洛阳，太极殿。
    殿内气氛沉重，文武百官各站两侧，脸色各异。
    宦官尖声高喝：“江南漕运封锁，士族联合抗旨，扬言江南自治，陛下……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张柬之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铿锵
    “陛下，江南世家割据已久，若不镇压，必成尾大不掉之患！”
    “今日封锁漕运，明日便要独立！请陛下即刻调兵南下，荡平世家！”
    他的声音震动大殿，武将们纷纷点头，面色凛然。
    “请陛下出兵，剿灭叛逆！”
    然而，狄仁杰却缓缓站出，皱眉说道：
    “江南世家，盘根错节，世代经营。”
    “贸然兴兵，恐怕会引发长久动乱。”
    他拱手道：“陛下，江南不仅富庶，更是文化之地，若轻举妄动，怕是天下读书人都会站在他们那一边。”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剿抚并用。”
    张柬之冷笑：“剿抚并用？怕是剿不动，抚也没用！”
    两派大臣争论不休，声音越来越大。
    李怀恩端坐龙椅，指尖轻敲着案几，目光森冷。
    等到争论稍稍平息，他才缓缓开口：“你们都说得有理。”
    “不过……”
    他轻笑了一声，扫视群臣，语气冷冽。
    “既然他们不服，那就让他们跪着服。”
    众臣顿时安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从龙椅上传来。
    李怀恩缓缓站起，缓步走下御阶。
    “朕可以不急。”
    “但江南士族急了。”
    “他们以为闭城断漕，就能困住朝廷？”
    “他们以为煽动书生，就能蛊惑天下？”
    他站定，看向张柬之，又看向狄仁杰，语气平静，却让所有人心底发寒。
    “出兵。”
    “江南该换主人了。”
    大殿之上，烛火摇曳，龙纹金柱映出森冷的光影。
    殿内气氛凝重，群臣低头，不敢轻易言语。
    李怀恩端坐龙椅，目光森然，手指在扶手上轻敲，声若寒冰。
    “江南世族，封锁漕运，拒不纳税，闭城抗命。”
    “甚至，连朝廷使者都敢杀。”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群臣，语气平淡，“朕若坐视不理，天下人会如何看朕？”
    文武百官无人敢答。
    朝堂之上，气氛死寂。
    良久，一名老臣终于站出，拱手道：“陛下，江南自古富庶，士族盘根错节，若仓促动兵，恐怕会引发更大动乱。”
    “还请陛下三思！”
    紧接着，更多大臣跪下，纷纷劝谏：“陛下贵为天子，岂能轻易亲征？”
    “江南士族虽有逆意，但尚可剿抚，不必以武力相逼！”
    李怀恩站起，迈步走下御阶。
    沉默半晌，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目光冷漠地扫视跪伏的群臣。
    “既然如此，朕亲自去一趟。”
    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不可！”
    “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轻动？”
    “万一江南贼子图谋不轨，朝廷岂非乱了？”
    然而，所有劝谏声，都被李怀恩一个动作打断
    他走到大殿中央，拔出腰间长刀，刀锋出鞘，森寒冷冽！
    群臣顿时噤声，连张柬之、狄仁杰等人，也是一惊。
    李怀恩缓缓开口，语气淡然：“江南世族，盘踞富庶之地，私藏兵马，抗拒朝廷，甚至公然杀害朕的使者。”
    他提起长刀，直接将刀锋按在朝堂上的金砖之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