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尸块儿拼图

    严雪自认为什么样的现场都见识过，却还是总能被吕木翰刷新认知。
    解剖室的地上铺了4个一人多长的塑料袋。每个塑料袋上摆着或大或小的尸块儿，每块尸块儿上均匀的裹着玉米淀粉。
    最早发现的两组尸块，已经有些脱水的现象。
    吕木翰用特质的纸笔在每块儿组织上编辑了数字序号，序号下还有组织名称。
    好像玩儿拼图一样的，把3组尸体碎块以及脏器拼凑起来。
    靠近门口的塑料袋上，尸块散落一地。好像被人翻动过的勾芡，准备下锅的溜肉段。
    如果不知道这些都是人肉，真有人会误会谁要放手烹饪美食呢！
    严雪呆着口罩也扼制不住胃酸上涌的感觉。吕木翰见状马上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开封的话梅，习惯性的递到她面前。
    “嗯！”
    严雪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一粒儿放到口里。
    胃酸似乎真的被压了回去。
    “你干嘛？炒菜吗？”
    吕木翰指着最里边，最早被发现在刘师傅车上托运给琴女士的尸块儿说:“因为有玉米淀粉包裹，所以有些脱水，及时切成这样每个部位都完整，但是没有心脏。”
    他嚼着口中的话梅，咽了下口水继续说到。
    “问题出在第二具尸体上，因为第二个死者只保留了一半尸体。其余部分被火化后也没有保留第一具尸体的完美分割。所以我没注意到心脏的问题。但是严队你看……”
    吕木翰指着第三具尸体的肉块儿拼图，略有几分得意的说:“这具尸体除被面粉包裹以外，肢解的手法与没有心这一点和第一具尸体几乎一模一样。”
    严雪此时听的有了几分头绪:“你的意思是，这三具尸体其实是同一个凶手，同一个手法。第二具尸体因为在火葬场被偷，时间紧迫，所以无法做细致的肢解，甚至因为时间和地点的不方便，凶手作案时无法延续他对完美刀功的追求。才有了一半骨灰，一半碎尸的第二具尸体吗？”
    吕木翰投诉赞许的目光。
    “你说的都对！”
    “那门口这刚发现的碎尸是？”严雪不解的发问。
    “我还来不及拼凑，面粉和肢解手法一目了然，我就把尸块儿倒出来再确认一下有没有心脏而已。”
    吕木翰说的风轻云淡，把一颗话梅丢进了嘴里，淡淡的笑着，把口袋在严雪眼前晃了晃。
    “不了，谢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继续吃吧，我出去透口气。”
    严雪刚要转身离开，指着地上的一个空的铁饭盒说:“今天阿姨给你做的什么菜？”
    “红烧肉啊”
    严雪伸出手说:“给我颗话梅。”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尸检中心。
    严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如果凶手真的是她，她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在短时间杀死并肢解了这么多人的那？
    三个死者都没有心，为什么没有心呢？你究竟是受害者，还是凶手啊？
    重重疑云与问题让她不知从何下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缺少有利证据。
    “严队，哎呀，我可找到你了。你哪儿去了？”
    王拓一手扶着茶几，一手插着腰，看向严雪。
    “我刚去了趟吕法医的尸检中心，欣赏了一下他做的人体拼图。”严雪白着脸，对王拓苦笑着。
    “哈哈哈，这屋里也就你能淡定自若的从他屋里走出来。”
    王拓有些打趣到。
    “你刚才找我干嘛？”
    “你看我把正事儿忘了都，死者是琴女士的妹妹，亲妹妹。你说这么几天时间里，接二连三都四具尸体了。这凶手这得和这琴女士搁着多大的仇啊！”
    严雪笑而不语。因为她心里的答案没有证据支持。也不好打草惊蛇。
    但是，看事态的发展速度，再这么拖下去，不知道这个变态杀人魔还要杀死多少人呢。
    这样一拖再拖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王警官，派人去保护琴女士。就说凶手针对性太强，警方害怕她会收到伤害。”
    严雪想，暗中监视，不如堂而皇之的去她身边探探口风。这些人都与她有着亲密关系，是时候去解开心里的疑问了。
    这件案子还会有其他可能吗？
    “王警官，叫人过来开会。”
    幻灯片前，是吕木翰在解剖室做的四堆儿碎尸拼图。
    “各位同事，‘面粉裹尸案’从第一个死者被发现到现在还不到10天，就已经有4名被害人出现。他们有这样几个共同点，首先几个被害人都与琴小颖有着某些亲密关系。”
    林松涛熟练的切换着幻灯片。严雪继续滔滔不绝的讲着案情。
    “第一位死者，琴小姐的前男友李晖民；第二位受害者，老王，你这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严队，这个将瑶是琴女士的初中同学，后来又是高中同学，大学都考的同一所学校。只是专业不一样。可以说是实打实的闺蜜！将瑶的父母说她们两个人从小就和双胞胎一样，干嘛都在一起。”
    和严雪想的基本一样。
    案件猛如虎，四个人几乎是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凶手恨不得把警察局当成抛尸地。他们都来不及去逐一排查，案件发生的频率基本是两天一起。
    凶手已经疯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停不下来啦。
    可以肯定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认识这个琴女士。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死和琴女士有关的人？
    如果说是情杀，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是琴女士前任男友；第三个被害人是琴女士的追求者还说的通
    而第二个被害人是琴女士的闺蜜，第四个被害人是琴女士的妹妹，这又怎么解释呢？
    凶手的作案动机好让人猜不透。
    严雪把四个被害人与琴女士的关系扩列出来。说出来自己对被害人琴女士的看法，和案发期间刘师傅和董晖没有作案时间的分析。以及口供的漏洞。
    底下有人提出:“嫌疑人有没有可能另有其人。”
    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原点。
    一想到凶手嚣张的样子，严雪就气不打一出来。
    “小涛，明天叫琴小颖来警局认尸。顺便安排我们谈话。”
    严雪说到。
    林松涛说:“好，我这就安排。”
    “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