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焚天换心

    杨戬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在心脉上微微一顿，神光在刃锋凝成最后一线微芒。他闭眼，深吸一口气：
    “既然这心，不是我本意——那便还天地一个清白！”
    噗——！！
    刀刃刺入他胸膛，混沌之血如星河喷涌，混沌触须从伤口中疯长而出，如蚁如藤，缠绕上那枚银色的神心。神心悬于虚空，怦怦跳动，却已不再像是“心”，而更像是一枚寄宿了宇宙黑暗的“种子”。
    就在这枚神心即将完全脱离他体内之际——
    轰！！！
    敖寸心的龙魂，化作一道冰蓝极光，猛然冲入杨戬胸腔空洞之中。极光没有形体，却带着神性、记忆、悲鸣与守护的意志，贯通了他早已干涸的情感之海！
    “寸心！！！”
    杨戬仰天怒吼，声音在归墟中回响，三百盏魂灯应声碎裂！那些灯中燃烧的，是他被篡改的记忆——此刻，随着灯碎，记忆也汹涌回归！
    ——他记起那夜北海风雪，寸心为救他甘愿将神心一半融入婚戒。
    ——他记起当年玉鼎真人亲手封印“原初之心”，留下“劫火焚天”的遗言。
    而如今，那份遗失的温柔，那段被抹去的守护，再次回到他体内！
    极光触及混沌本源的瞬间——
    咔！！！
    在希腊诸神那早已寂灭的废墟之中，命运三女神手中的纺车突然自毁！千万年编织命线的木轴爆裂，烧焦的命线四散飞舞，在混沌中化为一道道残影。
    其中数缕命线，被染成青铜与血红，竟召来古籍中早已湮灭的存在：
    《山海经》的异兽真灵！
    ——夔牛自雷霆中踏出，一脚震碎残余黑莲！
    ——毕方张翅吐焰，焚尽万灵咒文！
    ——陵鱼现身水渊，以蛇身翻滚弱水海，将混沌搅为天倾！
    混沌海倒灌归墟，天与地的界限模糊不清。在那滔天巨浪之巅，小龙女现身——
    她潮纹彻底魔化，眼瞳变成血色漩涡，周身怒海翻腾。她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温顺的龙族公主，而是一尊执掌魔潮之主。
    她一抬手，美杜莎的蛇发化为千万条毒影，直缠北欧的世界树！
    石化之光穿透维度，将世界树根系化为一具巨大的青铜卦盘。每一道根须成为一条卦爻，彼此交错，转动之间，发出咔嗒咔嗒的规律声响。
    而此刻——
    埃及圣甲虫群最后拼出的阵纹也随之完成，组成一段真相之语：
    “杨戬所执之心，早为原初之暗所替；
    真正的神心，藏于沉海之戒。
    唯有劫火炼金，破彼可还。”
    “原初之暗……只是一枚壳，”杨戬低声自语，眼神冷峻，“可我是谁，怎会容身于幻梦之壳中。”
    下一刹，那一人一兽之际，突现一道流火！
    哪吒，来了！
    他身披火轮战甲，火尖枪在手，一道金线从脚下延伸到青铜卦盘之上。哪吒怒吼：
    “哥，我来帮你破局！！”
    唰——！
    火尖枪捅穿卦盘，三昧真火沿着纹路瞬间灌注整个世界树，火焰逆流回源，从北欧神根一路烧入归墟深层——
    那，是敖寸心沉睡的地方。
    当火焰触及那枚婚戒时，归墟深处忽然传出一声苍老、宏大的低叹——
    “唉……”
    那是盘古之叹！
    大地开始震颤，虚空坠裂，一道道裂缝如骨痕绽出——露出最深处，一道早已封尘万劫的晶壁缓缓崩塌！
    那是——盘古脊髓！
    亿万年来支撑三界的脊柱，在这一刻，显露出最中央的一点核心之光。光中跳动的，不是魔，不是劫，不是咒，而是一颗金色心核。
    纯净如新生，燃烧着不属于任何神系的意志。
    ——那是，未被污染的原初之心。
    它静静地跳动，在灰烬之中，在混沌之中，在亿万劫火之后，仿佛对杨戬轻轻地问了一句：
    “你，还愿意相信自己吗？”
    杨戬缓缓伸手，沾着混沌血的手掌一点点握住那颗金色心核。他的眼中没有怨，也没有悔，只有那句低低的回答：
    “我，不是神的傀儡。更不是命运的奴隶。”
    “我的心，从未属于谁。”
    “此心，一旦归位——我便为三界，再斩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