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信命联盟

    心甘情愿吗？
    楚钰和祁景衡再次对视。
    眼神在此刻交汇。
    只是这次他们二人都很狼狈，脸上都挂着几道黑印子。
    然而眸中却含着无数光亮，春意阑珊，在这四目相对之中迸发着绵绵情意。
    说不清，道不明。
    在彼此缝隙之中猛烈地撞击，激起星星火花，散发的余温却漾起层层涟漪……
    “殿下…”
    温润的声音率先打破宁静，但让氛围更加旖旎起来。
    “静安寺那日，殿下没想过，若是赵公主没有出现怎么办？
    “那日如此凶险，殿下本该可以选择不见的……”
    耳边传来剧烈的心跳声。
    “我……”
    莫名的情愫蔓上心头，血液在体内沸腾，热浪冲刷着她的意识。
    “你不能死。”
    “什么？”
    祁景衡微愣，他不明白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若死了，祁国必定向楚国发难。
    “所以，你不能死。”
    楚钰盯着祁景衡，波光潋滟的水眸中情愫褪去，留下一道清冷与认真。
    原来竟是如此简单吗？
    祁景衡纤长丰羽的睫微微低垂，遮挡住眸中的汹涌。
    手指也止不住的颤抖，他也不清楚他是怎么了。
    从小到大，无论到哪个地方。
    迎接他的除了侮辱便是痛骂。
    他们一个个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好像对他散发恶意便是他们这辈子的使命。
    同他一样，不受操控，似乎必须接近楚忆柳才是他该做的。
    他本以为，殿下不一样……
    “宿主大人！你干嘛啊？这个时候表白不是更好吗？小祁祁明显很缺爱哇……”
    宿主在楚钰脑海中捶打着地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楚钰刚准备开口，脑海中突然闪过国师曾经说过的话。
    “从利易，从心难……”
    算了，她不愿意骗祁景衡。
    心跳不断地加速，减速。
    异样的感觉让楚钰难受。
    她怎么可能喜欢祁景衡？喜欢吗？
    楚钰摇摇头，忽略这些，不去探讨，她和祁景衡注定没有结局。
    楚忆柳才应该是他身边的人，自己已经偷偷蹭了很多主角光环了，除了逃过死亡的结局，她别无他求，更无何可求……
    “祁景衡，你要是有一天成功了，能别杀我吗？”
    “？”
    祁景衡疑惑，“殿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你我姓氏不同，话本里不是说自古敌国之子相遇，必定会激起一阵血雨腥风吗？
    “若是哪一天，到了那种地步，你能不能看在我救过你这么多次的份上，放过我和楚国的皇室？”
    祁景衡看着她良久，不知作何回答，殿下是知道什么了吗？
    “你不用回答我。”
    楚钰扭头，忽略祁景衡的视线。
    她坐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天，第一次看天是圆的。
    飞鸟偶尔掠过，蓝天为景，绿叶为缀，竟如此之美妙。
    “享受当下便好。”
    楚钰蓦然开口道。
    反正现在还没死呢，与其担忧不知何时的死亡，倒不如过好当下每一日。
    “管那么多干嘛？享受当下便好。”
    祁景衡视线从未离开过楚钰。
    她正抬头静静地望着头顶的天空，一双水眸中仿佛经历过生离死别般，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豁然。
    这双晬眸中曾经有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然而从未有过此时的平静与坦然。
    这么一想，已经竟不如殿下豁达。
    他双手支撑在身后，仰面抬头，望着头顶圆圆的天。
    仿佛那湛然的蓝色将他的灵魂紧紧缠绕住，在临界生命尽头又骤然放松舒服，大脑一瞬间仿佛涌入那抹蓝色，连蹴急而飞的鸟都有着不同于往日的自由。
    是他钻进死胡同了。
    “我们竟成了猎物。”
    楚钰笑出声，气氛再度活络起来，“也不知夏露找到我们，发现我们在捕猎洞中，该有多惊讶。”
    “那殿下是老虎还是狗熊？”
    “嗯…小鸟吧。”
    “为何？”
    “这样就可以挥挥翅膀飞出去了。”
    楚钰冲着祁景衡眨眨眼睛，波光溢彩在眼尾流转，嘴角上扬。
    更像只狐狸。
    祁景衡在心中默念道。
    “祁景衡。”
    “什么？”
    “你不觉得自从我遇见你，就很倒霉吗？”
    先是落水，后是被追杀，现在又掉进洞里。
    短短数日，竟比她往前十四还要曲折。
    这么一想，祁景衡一定是天道派来克自己的，难怪最后连生命都是折在他手上。
    祁景衡也这么一想，好像说得没错，自从和殿下在一起，自己遭遇危险也挺多的。
    落水那次自己毫无防备。
    更何况那次静安寺，虽是他一手策划，却不知人群中出了奸细，还真差点要了他命。
    虽然那群人已尽数被斩杀。
    果然，是孽缘。
    但是……
    祁景衡突然笑出声，双眸睁开，正视着楚钰，“殿下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