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尸体

    “哎呦，疼死我了......”
    砰的一声，太监将她狠狠摔倒在地。
    那疯女人揉着后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而后躺在地上，凌乱的头发将她的面容掩盖只留下一双眼睛。
    “好香啊......”
    她墨黑色的眼珠四处乱转，看到了一双墨色锦鞋，上面还点缀着晶莹玉石，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看清鞋子的主人后痴笑出声，双手娇羞地整理着打成死结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语气谄媚，“皇上?嘿嘿嘿，是皇上.....您来看妾身了......”
    声音猛地戛止，皇上身边的人是谁！昭妃！她怎么还没死！
    陈贵人看到楚钰后，突然后退一步，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眼睛里从娇羞转为恐惧，而后想到了什么闪着阴狠的目光，喉咙发出低吼声，猛地大叫向楚钰冲去。
    “杀了她，杀了她！”
    没等她靠近楚钰，秋霜刷的一下在她身后猛踹一脚。
    巨大的冲力将她踹倒在地，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她顾不得那些了，艰难地爬向楚钰的方向，如同一条疯狗呲牙咧嘴，“杀了她......”
    徐公公一脚踩在陈贵人的手上，反复用脚摩擦，血肉模糊。
    而陈贵人仿佛不觉得疼，嘴里依旧在呢喃着，面目狰狞像极了十八地狱图里面的恶魔。
    楚钰被这一幕惊着了，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陈贵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将她带下去！”
    楚皇喝令道，而后又看向楚钰，“钰儿，没有吓到你吧。”
    “没...没有......”
    陈贵人怎么就疯掉了，况且她到底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意？她觉得事情并不像秋霜口中所说那么简单。
    这下解药估计难从陈贵人身上问到什么了。
    而那刘武自皇上来了之后就一直躺在地上，没什么动静，不知是真的晕了还是装晕。
    秋霜见陈贵人已经疯了，只能从刘武身上下手，拿起一碗辣椒水就往他的脸上泼去。
    “啊！”
    辛辣的辣椒水就这样直接地泼在伤口上，灼烧感伴随着刺痛让刘武觉得生不如死，双手掩面又不敢接触地嘶吼着。
    实在是因为场面过于血腥，楚钰被吓得后退一步。
    刘武好不容易睁开眼，便看见了楚皇模糊的身影，身体刷地凉了半截，虽然在他下毒的那一刻起便知道有这么一天，可真当他看见楚皇，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还是无法克服。
    脸上布满伤口，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
    秋霜当着楚皇的面再次审问，“你说你是受陈贵人指使，那毒呢？也是陈贵人给的吗？”
    “是...是陈贵人给的......”
    “笑话，陈贵人已经疯了，你如何作证你说的是真的？”
    “小的...有信物。”
    他伸出受过酷刑的手，艰难地在袖口翻找信物，手指似乎被夹断了，半天也翻不出来。
    秋霜见状直接上手，她已经翻过这人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最后在袖口内层发现了被缝合的痕迹，撕开后里面有张纸条，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这是刘武给自己留的底牌，一直携带在身，没想到是张废牌。
    秋霜拿着纸条来到楚皇面前，“皇上，发现了这个。”
    上面的字迹模糊，但依稀能清写着“下毒”等字样，还盖着章。
    楚皇看了一眼便丢给了徐公公，徐公公接过一看，“回禀皇上，这的确是陈贵人的，上面还有她的私印。”
    徐公公常年在楚皇身边，这等本事还是有的，能记住后宫大大小小的琐碎之事，他曾经见过这枚印章，那时候陈贵人还是愉妃。
    “你可知道解药在哪儿？”
    “不...不知道。”
    就在这时，夏露着急地从外面跑过来，被侍卫拦在门外。
    楚钰见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对守门的侍卫说道，“放她进来。”
    夏露连忙跑了进来，跪下行礼，“参见皇上，公主。”
    “夏露，你可有事禀报？”
    “回皇上、公主，玖儿死了。”
    楚钰一时纳闷，她记得玖儿，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躺在地上的刘武听见夏露的话，浑浊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无尽的哀鸣从漆黑的瞳孔中迸发而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玖儿能逃出去，她能离开的......
    眼泪止不住地从红肿的眼睛中流出，咸咸的泪水滴在伤口上格外地疼，掺杂着血留在地板上，刘武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连带着灵魂，用那残破的喉咙发出无声的哀嚎。
    巨大的悲伤冲刷着他的大脑，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他和玖儿的曾经。
    “回皇上，奴婢猜测这玖儿就是刘武在长春殿的内应。”
    秋霜上前答道。
    “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回皇上，在...在洛影楼......”
    虽然夏露不愿意相信玖儿会是同伙，但发现尸体的地方实在偏僻，她的行踪也很可疑，真相摆在她面前，她不得不信。
    玖儿死相很惨，连太监看见玖儿的尸体时都被吓了一跳，有的甚至吓傻了。
    血液染红了坚硬的泥土，草根也尽数染成红色。
    翻开层层的枯草，血淋淋的场景印入眼帘……
    玖儿的身躯被乌鸦啃食得差不多，皮肉一道一道翻开，露出粉色的骨头，肠子被拽了出来，被吃剩下的一半耷拉在肋骨上。
    眼睛睁得非常大，眼珠凸起，嘴巴张开，死不瞑目。
    脖子上有个血洞，黑漆漆的，应该是致命伤。
    乌鸦在尸体上方盘旋，形成黑色的漩涡。
    少女残破的身躯躺在杂草丛中，包裹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寒风吹过，携带着树叶与杂土洒在她的身上，苍凉、孤寂……
    “在玖儿身上发现了包裹，但并无可疑的东西。”
    夏露继续汇报着，她也不愿看到玖儿的死。
    楚皇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人，不知是吓的还是怎的，浑身颤抖，嘴巴紧闭，牙齿死死地咬着。
    “你可认识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