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生存者的本能

    “只是你不照镜子的吗？你这样子谁愿意和你交配啊？”
    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的晋离心中一紧，脚下魔法阵一闪而逝，闪烁着金色符文的光盾瞬间出现在面前，他的身体迅速后退，手一挥，光明使书落在手中，七张卡牌浮在手心，指尖轻点，卡牌破碎，七道身影瞬间出现在面前。
    恶火虎魔低吼，地狱犬咆哮，狼王长啸，小安漫步间闲散虚空中，安琪儿神杖挥动，一层层魔法阵在身前重重叠叠，亚瑟的身影在顷刻间化作流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起冲锋，至于七罪恶之狐，则化作阴影沉于晋离的脚下，七条巨尾横扫，将交织挡在晋离的面前。
    “还不错，就是弱了一点。”
    一只蹄子一闪而逝，冲锋的亚瑟撞上了一座大山，整个人弹飞了回来，恐怖的力道瞬间传递到安琪儿布置的魔法阵上，魔法阵摧枯拉朽般层层破裂，迸射成一道道光明元素向着安琪儿席卷而去。
    安琪儿深吸口气，嫩白的指尖微动，数十条光明元素随着指尖的跳动凝聚在一起，化作闪烁着金光的巨盾和晋离的光遁重合在一起。
    “砰”
    亚瑟狠狠的撞上了巨盾，巨盾瞬间破碎，连片刻的阻拦都没做到。
    晋离眉头一皱，手指轻点，光之使书上淡淡的纹络扩散，空中的亚瑟蓦地消失，晋离的面前，一张卡牌旋转着飞回，晋离伸手一接，一股巨力顿时降临在晋离的手上，晋离眼神一凝，只见银色光纹绽放，两道裂缝出现，卡牌瞬间从一道裂缝中消失，下一刻又从另一道裂缝中飞出，如此往复，一刻不停。
    “真是聪明，我喜欢聪明。”
    “你是谁？”
    晋离眼睛一眯，淡淡的杀机浮现，刚刚复生的喜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的视线飞速的扫过四周，黑洞洞的房子因为黑夜的降临更显孤寂，饥饿的野猫在房子中翻动，弄出些许声响，寒风呼啸，从一个个空洞中穿过，好像恶鬼的哀嚎。
    “我是谁？”浑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巨大的仿若山麓的黑影从宽敞街道的一侧向晋离慢慢走来，“你可以叫我卡卡。”
    太古凶兽一样的气息从黑暗中扑面而来，恐怖如同天穹崩塌，让晋离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这并不代表晋离的恐惧，而是身体本能的战栗。
    “为什么攻击我？”
    “为什么？”黑暗中的卡卡一甩手，小安的身影从黑暗中飞了出来，“砰”一声砸在地上，直接化作一道光飞回了光之使书之中。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老子攻击？”
    卡卡从黑暗中中走出来，一对大大的牛眼中满是鄙夷的看着晋离，两米以上的魁梧身躯带着山脉般沉重的压力直接压向晋离。
    晋离脚下的七罪恶之狐发出一声痛苦，身前的七尾猛的崩散，化作一团黑雾钻入晋离的脚下。
    “小子，你很聪明，老子看好你。”卡卡看着七尾扩散，哈哈大笑，“可是，你为什么就不去找个镜子呢？你这个样子以后哪里有母兽愿意和你交配啊。”
    母兽？晋离一愣，随机反应过来指的是女人，他无语的摇摇头，这个牛头人论实力很明显要远远超过他，甚至也要远远的超过兽皇迪瓦西斯，但是为什么说话就是这么的让人无语？
    晋离挥了挥手，面前的几只巨兽以及安琪儿化作四张卡牌回到他的手中，在卡卡面前，他的直觉告诉他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甚至就连从前拥有的保命手段——极速在卡卡的面前都会被他一巴掌拍死。
    “我为什么要找母**配呢？”
    卡卡一愣，为什么？这难道不是生灵的本性吗？难道生灵之所以变得强大的目的不就是得到更多母兽的交配权吗？这种事情还有什么疑问吗？
    “小子，你不会是被灵魂印记摧毁了脑子了吧？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问这么傻的一问题呢？”
    晋离眼神一凝，瞳孔下暗潮涌动，他果然看到了，“灵魂印记，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你刚才吞噬了这么多难道你不知道吗？乖乖，四千三百八十二万九千一百七十二个灵魂印记，小子，你居然三十四年中杀了这么这么多的人。若不是我上段时间一直跟着你，恐怕我都要以为你是个疯子了……”
    卡卡喋喋不休的说着，晋离越听脸色越阴沉，听他的话，不仅是蜕变的过程被看到，就连自己这一段时间都处在他的监视之下，也就是说自己很长地一段时间中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的。
    想到这里，晋离心中冰寒一片，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自己所有的谋划都赤裸裸的展现在面前这个牛头人的身上？
    “你跟了我多久？”
    “不长，不长，也就一两个月。”卡卡嘿嘿直笑，“看来你已经忘记我了。”
    “我们见过？”
    “那是当然，十年前的保洛尔城。”
    十年前？保洛尔城？晋离微微一愣，一段记忆瞬间就浮现在脑海中，他缓缓说道：“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牛头人。”
    “当然！一个挑夫，多好玩。”卡卡挑了挑眉说道：“偷偷告诉你，这可是只有卡卡才做的事情哦，虽说作为一尊神灵应该待在自己的神国中，但是神国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呆的？只有那群虚伪的家伙才会一直在自己的神国中当雕像，伟大的牛头神卡卡是所有神灵之中最真实，最向往自由的，一看那该死的神国卡卡就感到恶心，就像我当年正在和母兽啪……”
    晋离死死的盯着卡卡，惊容满目，神灵？这是一尊神灵？不，这不可能！记载中兽人纪元七尊神灵中没有任何一尊神灵处子牛头人一族，而兽人纪元以前，根本就没有兽人的记载，兽人纪元之后的光明纪元也只有保洛尔法神是唯一的一个非光明教廷的神灵，那么这个牛头人又是如何成就的神灵？难道说这世界上有另外的成神方法还未被发现了？可是，这牛头人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不对，不应该啊，不对！
    “你是神灵？不可能，兽人纪元中绝对没有你这样的一尊神灵存在！”晋离说的话斩钉截铁，他无法承认自己想要毁灭世界的“可笑”想法已经被一尊神灵知晓，因为没有一尊神灵会坐视有着这样的想法的生灵成长，即便这个这个想法很可笑。
    “当然，我必须是一尊神灵，否则的话，你以为你是如何躲过上面的那几位的视线的？”
    卡卡指了指头顶湛蓝的天空，又踩了踩脚下厚实的大地，憨厚的双眼中带着无比狡黠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晋离。
    晋离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神灵？”
    卡卡笑了笑，“当然。一尊流落在外面的无上神座又怎么能够不引起其他的十二尊神座的共鸣呢？而那些高居神座的的诸神又怎么会不落下视线寻找呢？”
    “可我只是一个还没突破圣级的蝼蚁。”
    “实力从来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里。”卡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你的本质。”
    “我的本质？”
    卡卡笑了，牛脸上很是灿烂，他抬起手，重重的拍打自己的胸膛，震动的余波将时空都彻底的泯灭，在他的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来。
    空旷的街道上呼啸的风声停了，黑洞洞的房子中，野猫翻动东西的声响停了，高大的城墙之上，巡视的脚步声停了，科斯莫大教堂中，祷告的呢喃停了。
    晋离抬着头，瞪着双眼，所有的思维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以至于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傻。
    卡卡看了一眼晋离，叹了一口气，“这个样子哪里会有母兽愿意和他交配啊。”说着，随手一摆，一张五彩斑斓的面具出现在手中，轻轻的放在晋离的脸上，斑斓的色彩渐渐散去，一张带着淡淡的冷漠的年轻面孔出现在晋离的脸上。
    卡卡看了一下，咧嘴一笑。“果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好看一些。”
    余波散去，停滞的一切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样，呼啸的寒风继续冷冽，把寒冷灌进继续翻动东西的野猫身上，冻得它不由自主的喵喵直叫。教堂中，沉寂的呢喃响声，柔和的光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闪烁，可是只有他们的神灵知道他们已经犯下了渎神的罪过。
    “你看，这就是本质。”卡卡得意的看着晋离的面孔，他很满意自己的手段，在神不知鬼不觉只见就把晋离的脸给换了。
    “这……是本质？”晋离略显烦躁的摸了摸脸，他根本理解不了卡卡为他展示的本质，那种感觉就像两个人在谈话却只有一个人知道再说什么一样，这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当然。”卡卡笑道：“这就是本质，这就是你们这些弱小的生灵所追求的东西，它无关力量，它只关乎你的本身。”
    晋离摇摇头，开口道：“听不懂。”
    “那就记住一点吧。”卡卡神秘的说道：“世界在你心中。”
    …………
    科斯莫大教堂，青色的池子染上了岁月的斑斓，锈迹斑斑的表面爬上了一层绿油油的青苔，池子中，乳白色的液体只有浅浅的一层，却泛着浓郁至极的光明力量，让米瑟轻轻的嗅了一口，全身的疲惫与酸痛都瞬间消去，剩下无法发泄的活力在身体中流转。
    “米瑟，你找我什么事情？”
    苍老的声音从液体中的那颗乳白色的珠子中传来，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沧桑已疲惫，回荡在米瑟的耳边。
    米瑟没有反应，他似乎被面前的池子与乳白色的液体深深吸引了灵魂，对身侧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最基本的感知力。
    “米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米瑟蓦地惊醒，他看了看池子中的乳白色珠子，想了想，开口问道：“大人，为什么池子里面的圣水如此的稀少？”
    “我不知道。当我归来的时候，这池子里面的圣水就只剩下这一点了。”
    “可是大人，十年里我从没有动过这里面任何一滴圣水！”
    “没关系了。”圣珠的声音虚弱无比，“能够再回到这个地方就足够了，而且这些圣水已经足够我守护科斯莫巨城了。”
    “守护科斯莫巨城？”米瑟神情突然激动起来，“大人，科斯莫巨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所有的市民，所有的教徒都在迁徙中丧生，不愿意迁徙的也都被圣骑士们赶出了科斯莫巨城，现在这座城就是一座空城，为什么大人还要耗费力量去守护它？”
    “你不懂。”圣珠微微一叹，话语间多了几分不安。
    米瑟低笑了几声，“我不懂吗？不就是这城市的下面封印着……”
    “住嘴！米瑟！”白袍的虚影从圣珠上浮现，冲着米瑟怒斥道。
    “可是大人！你已经看守了上万年了！”
    “那是光明神的命令，他赐予我生命我就应当遵从，并且一直到我死！”白袍影话说的斩钉截铁，透着一股决绝。
    “纵然毁灭吗？”
    “纵然毁灭！”
    米瑟怒道：“可是值得吗？这座城市只剩下了一群冷漠无情的圣骑士，他们屠杀信徒，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们才是最大的渎神者！为什么大人要守护这样的一座城市？为什么？”
    “没有理由。”圣珠上的虚影淡淡的说道，一双朦胧的眼睛看向天空，似乎可以穿过寒风与云层看到诸天之上那尊神圣的身影，“我的命运就是这样，为了守护而守护，并且最终破碎，我一万年前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并且不愿去改变。”
    “为什么？”米瑟猛的向前走了几步，脚他在池子的边缘冲着圣珠吼道。
    虚影守护目光，奇怪的看向米瑟，迟疑的问道：“米瑟，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你，是怎么了？”
    “大人！我在愤怒！”米瑟又向前走了几步，双腿没入圣水之中，柔和的气息瞬间冲入他的体内，将他身体中的疲惫一扫而空，“我把一切都奉献给了我主，生命、青春、激情……一切的一切，却被几个圣骑士一句话夺走了我对我主的信仰，让我承担难以想象的屈辱，凭什么？这不公平！”
    “米瑟，你错了，光明神的信徒不应该心存怨恨。”
    “可是！”米瑟烦躁的来回走了两步，“我控制不住，我一想到那些可爱的面孔从此彻底的消亡，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我就想……我就想要……”
    虚影疑惑道：“你想要怎么做？”
    米瑟蓦地转过脸，脸上的愤怒化作深深的怨恨，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沉浸在圣水中的圣珠，怒吼道：“我想要报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