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激光阵

    正午的阳光毒辣辣炙烤着青砖地，林玄薇眯起眼睛数着檐角铜铃。第七只铃铛的阴影偏移三寸时，她突然拽住萧珏的后领往廊柱后闪去。
    "母后！"少年跌坐在地，话音未落就被眼前景象掐断。十二面铜镜从不同角度折射阳光，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交织成刺目金网。青砖发出滋滋声响，转瞬熔出蛛网状的焦痕。
    "第七日申时三刻。"林玄薇舔了舔虎牙，从袖中抖落冰裂纹瓷瓶。昨夜从冷宫顺来的硝石在掌心泛着寒气，"珏儿，去把东南角的铜雀灯台推倒。"
    少年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衣摆已被烧出个窟窿。林玄薇啧了一声，抬脚踹在他膝窝："数到三还不动，明日你就顶着《孙子兵法》扎两个时辰马步。"
    "儿臣这就去！"萧珏连滚带爬冲向回廊。林玄薇趁机解开腰间锦囊，十二颗鸽血石滚落在地。这是她上月借着整顿佛堂，从太后私库里摸来的宝贝。
    当第一面铜镜转向时，她终于看清镜框上蚀刻的楔形文字——根本不是祈福经文，而是用梵文伪装的抛物线公式。指尖抚过发烫的镜面，突然嗤笑出声："我说德妃怎么突然通晓天竺佛理，原来是请了穿越者当枪手。"
    "母后！灯台底座有机关！"萧珏的惊呼混着机括转动声传来。林玄薇旋身抛出鸽血石，红宝石在日光下划出十二道虹光。冰裂纹瓷瓶同时碎裂，爆开的硝石冷雾让空气骤然扭曲。
    "闭眼！"她厉喝一声，拽过路过的小太监挡在身前。七彩眩光在雾中炸开，铜镜阵列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等强光消散，十二面铜镜竟互相折射熔成了琉璃盏，在地面滴滴答答淌着金液。
    萧珏抱着从灯台拆下的青铜齿轮，脸上还沾着硝石灰："这、这是..."
    "嘘——"林玄薇突然捂住他的嘴。融化的金液中浮起细密气泡，逐渐凝成半透明的人形。那影子有着与她别无二致的轮廓，却穿着白大褂，胸前铭牌在阳光下闪过"林玄薇博士"的字样。
    "警告，系统完整性受损23%。"光影开口是机械合成音，"建议立即终止对历史参数的篡改行为。"
    林玄薇瞳孔骤缩。这是她穿越前实验室的工牌。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假山石轰然炸裂。数百只青铜蝉从裂缝中涌出，振翅声整齐如电报机嗡鸣。萧珏突然捂住耳朵惨叫，指缝渗出血丝——那些蝉鸣正在重组他的记忆。
    "吵死了！"林玄薇扯下凤冠砸向光影，九尾凤簪精准刺入蝉群中央的玉璧。当啷一声，玉璧裂开露出微型反应堆，蓝光暴涨的瞬间，她抓起少年跃入荷花池。
    水幕隔绝了致命声波，却在池底映出倒悬的实验室。林玄薇看见"自己"正在操作台前调试双生镜，而监控屏幕显示着北胤皇宫的三维模型。突然水波晃动，池底伸出机械触手缠住她的脚踝。
    "母后...咕噜..."萧珏吐着气泡摸向腰间，突然掏出个油纸包。林玄薇定睛一看差点呛水——这傻小子居然随身带着火折子！
    机械触手即将勒断脚骨时，萧珏点燃油纸包抛向反应堆。宫闱秘制的五石散遇水爆燃，池水瞬间沸腾。林玄薇趁机拔出簪子刺入触手关节，纳米机器人从伤口涌出，开始疯狂吞噬金属。
    当她们浮出水面时，整座御花园已笼罩在诡异的蓝雾中。林玄薇抹了把脸，发现手背浮现出条形码纹路。萧珏突然指着天空惊呼："母后快看！"
    残破的铜镜阵列正在自动重组，拼成巨大的量子云图腾。图腾中央缓缓降下光梯，尽头是旋转的双生镜。林玄薇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实验室警报器闪烁的红光也是这样笼罩视野。
    "珏儿。"她掰开少年紧攥的拳头，将染血的青铜齿轮塞回去，"记住，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睁眼。若是听到有人问'薛定谔的猫'，就用这个砸他印堂。"
    "可..."
    "没有可是。"林玄薇扯下发间最后支金钗，猛地扎进锁骨。鲜血涌出的刹那，池底的纳米机器人如获召唤，在她周身汇聚成银色战甲，"本宫教过你什么？"
    少年浑身发抖，却挺直脊背："绝境有三策，毁局、偷天、弑神。"
    "错。"林玄薇舔了舔染血的唇，"是第四十七页补充条款——"她纵身跃向光梯，声音散在风里，"掀了棋桌，自己当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