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究极侮辱

    究极侮辱
    对，你没听错。
    我再重复一遍：立刻停止针对众王联邦的行动。
    但队伍先别解散，我还有别的任务要派发给你们。
    你们要去塔拉辛那……
    ……
    在与众王联邦的三位大使结束了秘密谈话后，阿瓦隆之主并没有立刻返回下榻的酒店。
    她花了大约一天的时间，再次浏览了塞诺比亚城内每一座图书馆与国家档案室：众王联邦的专员们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记录下原体需要的每一本书籍。
    由于涉及到私人利益，摩根对这个问题很是上心，哪怕是一个最微小的不确定性，也值得他亲自去检查一遍：所以，当蜘蛛女皇搞定了她的事情之后，荷鲁斯那边也早就敲定好了条约。
    最终，摩根只比荷鲁斯快了几分钟的路途，当牧狼神在楼下思考着有关国礼的问题时，蜘蛛女皇则刚刚走出电梯，带着自己身后的四名亲卫，脑海中的思维早已飘离众王联邦的土地。
    她想到了阿瓦隆，想到了拉纳和塔拉辛，想到了日渐孤僻的基里曼以及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的佩图拉博，还有在泰拉上，因为无解的税务问题，手段正变得越来越粗暴的高领主们。
    有太多的事情值得蜘蛛女皇感到头疼了，需要她去思考，一遍遍的过滤并重组，寻找能够解决它们的良方：即便是对于原体中最卓越的大脑来说，这些问题的重量也有些太超标了。
    所以，理所应当的，当摩根身后的四名亲卫在同一时间，冷不丁地全部倒下的时候，原体并没能提前发现到不对劲的地方：直到铁甲撞地的声音惊醒了她，冷汗随即在额头上积蓄。
    大意了！
    有那么一瞬间，摩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的确大意了：在众王联邦几个月的无所事事，让蜘蛛女皇的危机感是直线下降，尤其是在刚刚达成了和平协议，返回了被视为临时窝点的下榻酒店后，摩根的危机感简直衰弱到了极致。
    但谁会在这个时候袭击她？
    众王联邦？不可能啊：难道索要宿敌刃惹怒了他们吗？
    或者说有其他人的插手：比如说众王联邦的那些异形？
    凯恩布莱奇人？还是谁？
    眨眼间的功夫，千百条猜测在摩根的脑海里疾驰而过，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忍不住倒竖了起来，久违的恐惧感吞噬了脑海：蜘蛛女皇的目光随着声音望去，紧张的寻找着袭击他们的人。
    ……
    圣吉列斯？
    当看到金灿灿的大天使得意洋洋的张开他的双翼，站在四名倒下的破晓者中间，悠哉悠哉的将手藏到了背后的时候，摩根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破音的沙哑，嗓子也变得生疼。
    你……在干什么？
    瞥见了四名亲卫脖颈后方肉眼可见的凹痕，又瞪了下满脸事不关己的大天使，摩根可以说是榨干了仅剩的一点理智，确保自己没有直接脏话出口。
    “哦……没什么～”
    蜘蛛女皇的怒火在沉默中熊熊燃烧。而巴尔大天使对这一切似乎毫无察觉：而且他也并没有身着战斗时的金甲，只是穿着一套方便活动的长袍，仿佛刚刚是在走廊里随意地漫步散心。
    但倒在大天使脚下的四名破晓者是做不了假的，而回过神来的摩根很快也发现，这条走廊明显是被特意的清理过了。
    原本站立在走廊两旁的侍者已经不见了踪影，阿斯塔特卫士也消失在了原地，就连头顶上的监控器都被特意掰弯了角度，让这里成为了无法被探测的地方。
    阿瓦隆之主的眉头跳了跳。
    她依旧很困惑，但内心的危机感却悄然散去了：就连声音都显得没那么恐吓了。
    虽然摩根很不想承认，但她的内心里其实很清楚，她的兄弟，她的任何一个兄弟，哪怕是莫塔里安或者阿尔法瑞斯这种货色，都不至于害她：至少他们现在不会。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确定了这一点，蜘蛛女皇在心中松了口气，她重新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这个难搞的兄弟身上：圣吉列斯很少会这么无礼，更何况还是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地方。
    “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大天使的表情仿佛受委屈的是他才对。
    “你难道没意识到么？”
    伴随着微笑，巴尔的大天使迈开了步伐，他仪态从容地穿过了几个倒地的破晓者，虽然说这些都是摩根麾下最精锐的战士，但在天使的有意算无意之下，短时间内他们没有醒来的可能性。
    意识到……什么？
    尽管天使保持着微笑，尽管圣吉列斯也许拥有着全银河独一份的仪态与亲切感，但当如此和蔼的人儿一步步走近的时候，摩根却是感觉到了如坠冰窟。
    早在复仇之魂号上那次玩闹般的绑架事件中，蜘蛛女皇就已经意识到了她与大天使不适合在短距离内产生冲突：至少也要退到能安全发射灵能的地方，阿瓦隆之主还能保持她胜利的概率。
    很不幸，以大天使不俗的运动能力来说：这个安全的地方至少也要退到酒店外。
    至于现在么：摩根每眨一下眼睛，圣吉列斯的轮廓在她的眼里就就会大上整整一圈。
    情况还能更糟糕点么？
    “看来你真忘了呀。”
    巴尔的大天使似乎已经拿捏住了蜘蛛女皇的心理红线，就在摩根决定动手的前一刻，圣吉列斯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仿佛被摩根的回答所震惊到了：华美无瑕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落下眉眼，尽管没有垂泪，却依旧让人心疼。
    “这真让我伤心。”
    “是啊。”
    ……
    一个截然不同，但对摩根来说依旧很熟悉的华丽腔调加入队列。
    “这怎么能不让人难过呢？”
    蜘蛛女皇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想象到切莫斯的凤凰是如何站在她身后，倚住一侧的门栏，一只手轻轻地捏住下垂的发丝，一只手如贵妇般捂住额头，摆出一副真心错付的扭捏做态。
    “我们明明提醒你那么多次。”
    圣吉列斯啧啧叹息着。
    “没错：过去的一周，我们两个明里暗里提醒了五十多次。”
    福格瑞姆则连连肯定。
    很少能看到这两个冤家对头居然会如此的团结一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摩根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
    “发型，我亲爱的姐妹。”
    圣吉列斯的身体前倾，手指则在抚摸着自己满头的金发。
    “记得我说过什么么：有关于你的头发和形象。”
    ……
    摩根沉默了一下。
    对啊：然后呢？
    “什么然后！”
    天使的声调高了一层。
    “发型！形象！难道这些还不够重要吗？”
    ……就这？
    摩根的眉头跳了跳。
    就为了这点事儿，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给我搞这出儿？
    “帝皇在上啊……”
    福格瑞姆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怀疑父亲在塑造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你是个女孩儿？”
    白花花的肌肉，在摩根的侧眼处一闪而过，让蜘蛛女皇差点觉得自己眼瞎了：但当她意识到圣吉列斯和福格瑞姆已经将她逼在了一个极小的空间里的时候，摩根今天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甚至比她刚才认为自己遇袭的时候，还要再恐惧一些。
    那又怎样？
    心虚之下，尽管她竭尽全力的想保持威严，但是摩根问出的话语依旧是虚弱不堪的：蜘蛛女皇稍微弯了弯身子，开始思考自己待会该先用哪一种灵能。
    “又怎样？”
    说话间，只见福格瑞姆已经走到了圣吉列斯的身旁。
    “就这样。”
    话音刚落，两位原体不慌不忙的掀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
    咦！
    摩根的瞳孔一下子就瞪圆了。
    她看到了什么！
    呱！是两个穿着很少布的时尚大只佬！
    忧郁的眼神、华丽的笑意，精妙绝伦的动作，宛如大理石雕塑般优雅的肌肉线条，已知他们是时尚中的极品了，他们每个都有过人之处，每个都有独门绝招，眼光和手艺技惊四座，在时尚界的地位，就像打灰界的佩图拉博一样厉害啊！
    看着这两个玩意儿，对摩根来说比十亿个帝皇更可怕呀！
    但最可怕的还是圣吉列斯和福格瑞姆接下来一人一句的话语，衔接地是如此熟练，鬼知道这两个家伙私下里练习了多少遍。
    “你知道么，摩根？”
    圣吉列斯首先扬起了下巴。
    “荷鲁斯那边终于和众王联邦的人谈好了。”
    “我们马上就要举行一次隆重的和平协议与交换国礼。”
    “所有的原体都要到场：用他们的风姿展示帝国的仪态。”
    “但你猜猜，谁对这至关重要的外交场合毫不关心？”
    “是谁到现在甚至不愿意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的容貌？”
    “还有她那头乱蓬蓬的，看起来就像是庄森叼走了黎曼鲁斯刚刚啃过的毛球，然后拿去给科拉克斯搭窝的头发！”
    ““是你！””
    “所以，我们专门前来，而且我还为你准备了这个！”
    只见福格瑞姆走到一旁，拉开一扇最为华丽的大门，里面的光芒瞬间闪得摩根睁不开眼睛：宛如落地窗般巨大的银质镜子，琳琅满目的如同禁军武库的化妆品，如星辰般繁多的礼服和长裙，还有垒成小山的各式时尚书籍。
    “我好不容易才把我最珍贵的房间从帝皇之傲号上搬了下来。”
    凤凰骄傲地扶住胸口。“相信我，只需在里面呆上一小时，你会比神话中的海伦更美丽。”
    我不要。
    摩根稍微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用灵能就好了：打理头发什么的，太麻烦了。
    ““灵能！””
    两个原体同时尖叫起来。
    “那是比荷鲁斯的发量更可悲的玩意儿。”
    “那是比福格瑞姆的发油更下贱的东西！”
    ““绝对！不行！””
    随后，不等摩根解释，两个巨人便大吼一声，纷纷扑向了来不及反抗的蜘蛛女皇。
    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我警告你们……
    荷鲁斯！荷鲁斯！
    当衣衫不整的蜘蛛女皇被她的两位时尚大只佬兄弟拖进了充满化妆品的小黑屋里时，她能够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在走廊尽头的牧狼神那目瞪口呆的脸。
    蠢得跟阿巴顿如出一辙。
    呱！荷鲁斯，快救我呀！
    你为什么在一旁看着！难道你也背叛了吗！
    ——————
    “……”
    “所以：我们真的不去帮一下摩根大人吗，父亲？”
    当一路无言的的影月苍狼几人众默默地走到了下一层后，还是被摩根视为朋友的塞扬努斯，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忍不住跟走在前头的原体开口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名影月苍狼便展露出了不同的神色：马洛赫斯特看起来无动于衷，小荷鲁斯则呆呆的，好像还没从刚才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中走出来。
    倒是洛肯和阿巴顿，一个出于最基础的良知，一个出于对于阿瓦隆的高度好感，看起来对塞扬努斯的建议跃跃欲试：但他们的目光还是集中向了荷鲁斯。
    而牧狼神……
    牧狼神看起来还有点呆。
    “啊？帮忙？”
    过了几秒钟，荷鲁斯好像才意识到塞扬努斯在说话。
    “帮什么忙？”
    牧狼神在微笑：尽管在塞扬努斯看来，这似乎只是战帅为了挽回自己最后一点人生观的碎片，而选择的防御手段。
    “他们不是相处的不错么？”
    “您确定么？”
    塞扬努斯直言不讳。
    “我曾在启示录级别的战场上与摩根大人并肩作战过几次，请恕我直言，原体：哪怕是直面敌方泰坦级别的单位，摩根大人也从未像刚才那样的……呃……无助？”
    “安心，塞扬努斯。”
    牧狼神依旧在微笑，虽然笑容看起来越来越勉强了。
    “我相信没什么问题，他们可能只是在……”
    说到这里，荷鲁斯似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摩根被拖进的那间小黑屋里会有什么东西，然后，身旁的影月苍狼们就看到了令他们感到惊恐的一幕：牧狼神圆圆的脑壳上突然升腾起了热气，而他整个人也猛地向后仰了一下，一丝看不见的电流在瞳孔中一闪而过。
    “嗯……嗯……”
    荷鲁斯咳嗽了几下，而塞扬努斯只是眨了眨眼睛，见怪不怪。
    “您刚才是不是大脑又过载了一下，大人？”
    “我有么？”
    “我跟您说过了，休息的时候别看康拉德大人送来的那些小说。尤其是您和帝……”
    “安静！塞扬努斯！我才没有想这些！”
    “我只是……只是……”
    战帅像是台坏了的发电机一样循环重复的这个词。
    最后，他有些自暴自弃了。
    “反正，反正肯定没什么事！”
    “我们回去！回去！回到复仇之魂号上就好了。”
    “然后，然后那个：阿巴顿！记得给我预约一下抹除记忆的手术。”
    “啊？”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一连长抬起了他圣质如初的大脸。
    “为啥啊？”
    ——————
    “因为有用！”
    伯纳德第三次将自己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墙壁上，示意身旁的的兄弟们保持安静。
    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从跟自己知根知底的那几个连队里抽调人手了，而不是在整个舰队的范围里撒网打鱼，搞得他们现在有点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蜘蛛女皇最信任的副官有些头痛地捂住了额头。
    “听着，我再说最后一遍！”
    他小心控制着声调：既要保证震慑住面前这些老油条，又不能被更远方的无关人听到：既然要满足这两点的话，及时提到原体的名字肯定是个好主意。
    “这是原体的命令，她刚才亲口跟我下达的命令，针对众王联邦的特别活动取消了，但你们这群军团里的考古专家还有别的用途，能够让你们一雪前耻：那就是冲进眼前的这个库里，把原体想要的那两个宝贝给她掏出来。”
    “你确定么？”
    队伍中最老资格的那一批人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太信服。
    “如果我没记错：这地方可是塔拉辛中士的工作间，他从来不允许外人擅自进入的。”
    “我知道！我知道！”
    伯纳德连忙安抚人心。
    “原体也知道：但她现在非常需要塔拉辛中士的某些古董。”
    “但塔拉辛现在不是不在么：他正跟着拉纳阁下的远征舰队，讨伐静远联邦还没回来呢，至少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再见到他，但原体的需求十万火急，他们明天就要用上这些古董。”
    “所以，我们得强行破门，闯过机关然后把东西拿出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
    伯纳德点了点头：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这一次，队伍中终于没人再提出反对意见。
    “很好。”
    摩根的副官笑了一下。
    “那么听好了，我们要找的是两尊古泰拉时期的雕像，图片已经传给你们所有人了：记住，它们都是真品，是无价之宝，一定要完好无损的把它们拖出来。”
    “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了？很好！”
    伯纳德登高一呼。
    “动手吧，兄弟们！”
    “让塔拉辛前辈看看，我们这些学生已经青胜于蓝了！”
    “曾经的学生们已经可以攻破他设置的关卡，抢走他的东西了！”
    “让他为我们感到骄傲吧！”
    “现在，出发！”
    ——————
    “全都预备好了，爆弹上膛。”
    “别找钥匙了，让毁灭者小队去帮我们把门打开。”
    “都扔了几个手雷过去的，那个拐角应该没问题了。”
    “我们真的要背着这堆热熔炸弹进去倒斗吗？”
    “把铲子都给扔了，动力甲和等离子才是考古必备的工具。”
    “塔拉辛前辈的这个高斯步枪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哦，原来他喜欢黑绿配色呀。”
    “这个东西是不是叫金字塔来着？”
    “为什么塔拉辛前辈会专门一件衣服？哎等等，我觉得原体好像在某次仪式中穿过这种衣服……”
    “你看这个栏儿，好小一个呀，下面还写着……露西？”
    “哎，你看那个金属挂件，看起来像不像只蜘蛛？”
    “等会儿，为什么这个甲虫会这么大……为什么它还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