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只能爱到这里了

    梁含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不说话也不跟任何人联络。
    对于自己的态度也很淡然，问就答，对于肢体接触也不抵触，好像随便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台看着外面发呆，有时候还会不自觉的流泪，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朵慢慢枯萎的玫瑰。
    这状态别说是靳言臣，就连何婶也看出不对劲了。
    “梁小姐这状态不对劲啊，少爷你可得想想办法。”何婶着急不已道，“当初夫人生下你的时候也这样好久，看着真让人揪心。”
    靳言臣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眸色担忧又复杂的看着她消瘦的身影。
    *
    晚上，梁含月从浴室出来，头发上的水擦干就躺下了。
    靳言臣拿来吹风机，“头发要吹干，不然容易偏头疼。”
    梁含月没说话，只是坐起来任由他为自己吹头发，乖巧听话。
    靳言臣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里，温暖的风也随之吹过每一寸发丝。
    房间很安静，只有吹风机在嗡嗡嗡作响，连呼吸都遮挡住。
    头发吹的差不多了，靳言臣关掉吹风机，不等她重新躺下，忽然俯身凑近几乎要鼻子贴着她的鼻子。
    梁含月呼吸一滞，身子不自然的僵硬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放在身后的手无声的紧紧攥住床单。
    靳言臣温热的气息如数喷洒在她的脸颊，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含月缓缓睁开眼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做吗？”她缓慢开口，“不做的话我就睡了。”
    她刚准备躺下，靳言臣忽然出声，“你是在恨我。”
    “没有。”梁含月垂着眼帘回答。
    “那你现在这样做什么？”他弯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恨我可以说出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这样在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
    看着她每天这样子，他的心像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梁含月对上他满是愤怒的黑眸，情绪平静，绯唇轻启：“我没有恨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今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触目可及皆是荒唐。
    靳言臣黑眸微眯，喉结滚动几番，最后松开了她的下巴，冷峻的眉眼染上深深的无奈。
    “我不明白……”沙哑的声线有些紧绷，“以你的聪慧才智不可能想不到林晚月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我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梁含月低垂着的眼睫毛剧烈一颤，在片刻的沉默后轻若柳絮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
    靳言臣黑眸倏地一怔，看向她的眼神满载着诧异。
    “我知道林晚月是你用来迷惑靳诺的烟雾弹，我也知道你想保护我，所以才故意跟我划清界限。”梁含月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靳言臣欲言又止。
    梁含月看向他的眼神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几分怜悯，“因为我不能接受你这样方式的保护。”
    不等靳言臣思考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耳边又响起她幽幽的声音，“靳言臣，我从来没后悔过跟你在一起，哪怕是被扔下海，濒临死亡的时候我也没有后悔过。”
    “我不怕什么危险，不怕死，更不怕为你死，我唯一怕的就是你不要我，丢下我。”她望向他的时候烟眸湿润，有着道不近的委屈，“你凭什么认为就因为我聪明能猜测到你的心思就可以一声不吭的计划这一切？你凭什么认为你为我可以豁出性命，我看着你和林晚月出双入对，听着他们对我诋毁羞辱而你无动于衷的时候我不会伤心难过？”
    “你真的爱我吗？可是你的爱为什么会让我这么难过呢！”她说着笑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下。
    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她的心里有多矛盾挣扎，每天都活在煎熬里。
    一边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他，他那么爱自己不会把自己当替身，更不会见异思迁，一边又看着他和林晚月出双入对，听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更糟糕的是她怀孕了，本来不打算要的，不管靳言臣有什么计划，这个孩子来的都不是时候，可是决定要打掉的时候，心里却那般的难过，最终还是舍不得拿掉。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大脑不去胡思乱想，最后只能选择离开京城。
    远离他。
    没有想到他会知道，更没想到他会疯狂的绑走自己禁锢在月亮岛上。
    最后瑞贝卡死了，小花生也没了。
    他们也走到了穷途末路。
    靳言臣喉结都在颤，“小月牙，对不起。我没想过你会怀孕，更没想到跟林晚月演的一场戏会让你会这样的难过……”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难过？”梁含月轻笑的问道，“就因为我是戏子，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我不是这个意思。”靳言臣有些着急的解释，“那时候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不能冒险……”
    “可是你有千百种方式让我知道真相，但你最终选择了沉默。”梁含月打断他的话，轻易就洞察了他的心理，“因为你的骄傲自大，因为你想要测验我对你的感情和信任，你想知道我究竟会不会因为林晚月跟你吃醋跟你闹！”
    靳言臣沉默了，无从狡辩。
    纵然他爱梁含月入骨却也改变不了男人与生俱来骨子里的骄傲与卑劣。
    想看着她为自己着急，为自己争风吃醋，哪怕是大打出手也无所谓。
    “如今你能禁锢我的躯壳，但是你永远都碰不到我的灵魂。”
    她哂笑，“靳言臣，是你亲手丢掉我用双手捧给你的一颗真心。”
    靳言臣的眼神红了起来，“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梁含月垂下眼帘避开他痛不欲生的眸光，声音低低道：“对不起啊，我的自尊让我只能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