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傻

    “好你个魏劲，老子跟你只算有政见上的冲突，你倒是算计到了我儿子身上了！”
    林景啸脸色霎时间一黑。
    他前段时间才刚胜战回来，知道自家儿子揭了皇榜，还以为是他痴呆揭了好玩，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一缘故。
    这是打算公仇私报啊！
    “爹，我揍了他，不会影响你吧？”
    林逸尘试探着问道。
    揍人这事算他一时冲动，别的他倒是不怕，倒是怕老爹的政途受到影响。
    林景啸却是爽朗一笑，伸出大手拍了拍林逸尘的肩膀安慰道：“影响个屁！”
    “老子的官位都是你祖辈和我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他魏劲撬不动，做老子的还怕你受委屈。”
    “我能受什么委屈，不是爹告诉的我，谁欺负我就揍回去么。”
    林逸尘亦是笑道。
    “也对，今天是我儿子厉害，不仅治了太子的病得了官职，还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这才是我林景啸的儿子。”
    林景啸看着林逸尘的脸，欣慰地道。
    “对了，老爹，你和我为啥那个魏劲要针对你。”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我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你，下次他们动手，我们也好有防范。”
    林逸尘收起了笑容，认真的提议道。
    一句话却是让林景啸眼前一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种深附哲理的话，竟然是从他的‘痴呆儿’嘴里出来的，他这个饱读兵书的将军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无法一句话将其形容出来。
    林景啸看着眼前仿若脱胎换骨的儿子，心中满是感慨，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坦然解释道：“此次出征，我作为主将，麾下有几个寒门将表现着实亮眼。”
    “他们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善战有谋，多次立下战功。”
    “为了嘉奖他们，也为了给朝廷招揽更多可用之才，我便上奏了一封奏疏，力荐提拔他们。可没想到，这却触动了兵部那些人的利益，极力不允这封奏疏通过。”
    “这魏劲就是其中之一。”
    林逸尘听后点了点头。
    如此来，他倒是清楚缘由了。
    “儿啊，这朝堂之上的争斗，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此生我也没打算让你进宫为职，只要老爹我多挣些军功，替你多承些家产，等以后你继承老爹的爵位，当个逍遥伯爵快活一生，老爹也就无愧于你的母亲了。”
    “却没想你揭了皇榜治了太子，挣得了个太医院的五品判院官职。如此也好，终归是不要像你爹一样在战场上打打杀杀。”
    林景啸满眼关切的道。
    “放心吧，爹，我可不是以前的痴呆。”
    该不，这林景啸可算是一个好父亲了，林逸尘也倒乐得和他有个父子缘分。
    “话，儿子你这......”
    林景啸犹豫片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是诧异的问道。
    林逸尘也是心中明白，自己和原主差异颇大，是个人都会起疑，更别当爹的了。
    他也早早想好了辞，解释道：“爹，儿子先前是痴傻了一些，但是昨日不知缘何一下就清醒了许多，不仅头脑清明，明了事理，而且对医术一道豁然通达，这才能治的了太子的病。”
    林景啸听到如此解释，极是欣慰，一点没有怀疑自己的儿子的意思。
    打出生的时候他就找算命的就给儿子算过，他乃是天佑福相之命，虽前十几年痴呆了些，今天幡然聪慧也是情有可原。
    而后，两人又是坐下聊了许久。
    大多都是林景啸与林逸尘了些战场的事情，可有一事却被林逸尘听在心中记了下来。
    现在还是个冷兵器时代，所谓战争便是千人万人杀在一起，双方士兵如汹涌的潮水般相互冲击，长枪如林，利刃似雪，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血肉飞溅。
    然而，这样激烈的战斗中，不论胜负，伤亡率都高得惊人。
    一旦有士兵受伤，场面更是惨不忍睹。
    箭伤、刀伤、枪伤，伤口形状各异，鲜血如注。
    许多士兵被长枪利箭贯穿，伤口处肌肉外翻，鲜血汩汩涌出，将身下的土地染得通红。
    有的士兵手臂被大刀砍中，筋肉断裂，骨头都露了出来，他们只能痛苦地哀号着，在地上挣扎扭动。
    还有的士兵被乱箭射中，浑身插满箭矢，宛如刺猬一般，气息奄奄。
    造成如此惨重伤亡的一个关键因素，便是医术不佳。
    随军的郎中数量稀少，面对如潮水般的伤员，根本应接不暇。
    他们所用的医术大多传承古老，方法有限。
    止血时，往往只能简单地用布条紧紧缠绕伤口，若伤口过大，根本无法有效止血，伤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随着鲜血一点点流逝。
    处理刀伤时，郎中们只能凭借经验，用简陋的工具清理伤口中的杂物，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感染。
    对于骨折的士兵，他们也只能用木板简单固定，缺乏有效的复位手段，很多士兵即便侥幸存活，也下终身残疾。
    甚至每一次大战过后，一地尸体狼藉堆积，很容易就造成病菌滋生，一不心便会形成一场瘟疫，届时那就不是一场战争可以平定的了的事情了。
    林逸尘沉默着思虑了许久。
    他是传承神医，但也系统学过的现代医学，若能将现代医学知识引入军中，或许能极大改变士兵们受伤后的命运。
    比如最基础的消炎药，止血带等等一类医药用品，研究起来倒也不复杂。
    林逸尘倒是没将这个想法出来，毕竟归，能研究出来倒是当务之急。
    夜深，父子两也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
    次日，林逸尘也是早早起床。
    他现在可不是威镇将军府的少爷了，而是太医院正五品的判院，是要进宫上班的人了。
    不过不同于朝廷实务官员，他是不需要上早朝议政的，只需要前往太医院就职当差。
    林逸尘熟门熟路来到太医院，刚踏入院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氛围。原本忙碌有序的太医们，此刻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既有对他医术的惊叹，又夹杂着些许嫉妒与排斥。
    毕竟，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人’靠着给太子治病，一步登天成为院判，怎能不让这些在太医院熬了多年资历的太医们心里泛起波澜。
    “林院判。”
    王太医看到林逸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走上前来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