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墨雾中的棋子

    东海的浪花拍打着千机阁的“沧波舟”，洛云弦扶着玄铁船舷，看着船底的螺旋桨搅碎月光。
    唐玄机的机关伞在甲板上投出全息地图，三百个红点在洛京周边闪烁——
    那是清河崔氏的“笔杆子死士”，正带着“水神降灾”的传单游荡在大街巷。
    “崔明轩这次玩得挺大嘛。”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琼林书院，【因果水镜】在瞳孔深处亮起。
    “文运祭当天要开坛做法，把我塑造成水淹洛京的妖女？”
    唐玄机转动着机关伞的玄晶中枢，唇角勾起狡黠的笑：“不然怎么叫‘春秋笔’呢？随便改改史书，就能让天下人忘记你在北荒冻住偃甲军团的壮举。”
    她忽然凑近，盯着洛云弦腕间的印记，“不过唐某更好奇——你打算怎么在满是酸儒的书院里，撕开崔氏的文运伪装？”
    楚墨寒的战刀突然插入甲板，狼首战纹在刀柄上流转：“用他们最擅长的笔墨，揭露他们最肮脏的交易。”
    他望向远处的洛京城墙，冰蓝色瞳孔映着城头飘扬的崔氏旌旗，“崔家祠堂里的‘文运碑’，偷了三十年寒门士子的愿力吧？”
    洛云弦挑眉，忽然发现楚墨寒并非只会挥刀：“看来你偷偷看了我从清水帮顺来的账本？”
    她指尖凝聚水镜，映出崔氏历年科举舞弊的记录，“不过光有账本不够，得让天下士子亲眼看看，他们奉为神明的‘文运加身’，不过是笔尖蘸着人血的邪术。”
    机关船突然剧烈晃动，唐玄机的机关伞自动展开护盾：“哟，颍川陈氏的‘罪证锁链’来了。”
    她指着前方水面，十二艘黑帆船破水而来，船舷刻满《禹刑》残卷，“四皇子这是要堵咱们的嘴呢。”
    楚墨寒的战刀泛起蓝光，狼首虎符阴面与洛云弦印记共振：“我去拖住他们，你趁机——”
    “不用。”洛云弦忽然轻笑，指尖在水面画出狼族战纹，“陈氏的律法，最讲究‘证据’不是吗？”
    她操控海水涌入黑帆船底，【水镜术·回溯】在水面投映出船舱内的景象：被折磨的寒门士子、沾满血迹的“刑讯真言蛊”、还有四皇子与五毒教交易的密信。
    “看清楚了！”
    她的声音混着海浪，“你们奉为律法的陈氏，私下里用蛊毒屈打成招，拿寒门士子的血养蛊！”
    黑帆船上的陈氏死士们惊恐地看着水面映出的真相，手中的“罪证锁链”突然崩断。
    洛云弦趁机甩出冰锥，冻住对方的船锚，唐玄机的机关伞则射出齿轮飞刃，切断对方的通讯锁链。
    “漂亮！”
    唐玄机吹了声口哨，“不过崔氏的‘八股幻境’可没这么好对付。看见琼林书院顶上的‘文运灯’了吗？每盏灯里都封着寒门士子的生魂。”
    洛云弦望向洛京方向，果然看见九盏巨型灯笼悬在书院上空，灯面绘着“水神降灾”的连环画，每一笔都透着邪祟的愿力。
    她忽然想起在寒山城看见的《洛狼共生图》，指尖划过狼首玉佩：“生魂？那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水神，如何让生魂安息。”
    机关船在黎明前抵达洛京外港，楚墨寒换上中原服饰，却藏不住肩甲下的战纹印记。
    洛云弦看着他僵硬的动作，忽然轻笑：“别紧张，中原人没见过狼族铁骑，只会当你是西域商队的护卫。”
    “我更担心你的伪装。”
    楚墨寒盯着她的青衫儒裙，耳尖微微发红，“这般打扮……倒像个书院女先生。”
    唐玄机突然从机关伞后冒出来：“女先生可不够看，得是‘活神农’才行。”
    她抛来一袋“清涟种”，“千机阁改良过的种子，撒在琼林书院的旱田上，能让枯莲瞬间盛开——正好配合你的‘水神恩泽’戏码。”
    三人在晨雾中分开，洛云弦带着楚墨寒混入士子队伍，袖中“清涟种”随着步伐洒。
    经过书院旱田时，她指尖轻点，旱土中竟冒出嫩芽，在晨露中凝成莲花形态——正是她在北荒领悟的“水神恩泽·显圣”。
    “快看！旱田生莲了！”
    有士子惊呼，“这，这是水神降福的征兆啊！”
    崔氏死士立刻上前阻拦，却被楚墨寒不动声色地绊倒。
    洛云弦趁机踏上石阶，【因果水镜】扫过书院大门，看见门后藏着的“八股邪术”阵眼——
    三百支蘸着人血的毛笔，正将“妖女”谣言注入文运灯。
    “楚墨寒，”她低声道，“去切断阵眼的血墨供应。我去顶楼拆了那些文运灯。”
    楚墨寒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塞给她一块狼首护腕：“遇到危险，就用战纹敲三下。”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我就在你下面。”
    洛云弦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发现他腰间的虎符阴面在发烫——
    那是狼族战纹与水神印记的共鸣。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走向书院顶楼，袖中“望气沙”悄然撒在文运灯上，让《洛狼共生图》的残纹显形。
    顶楼的文运灯阵中，二皇子姬明修正用“春秋笔”刻画最后一道谣言。
    他抬头看见洛云弦，瞳孔骤缩：“你、你不是在北荒吗？！”
    “来看看，”她踏水而行，裙摆未沾半点尘埃，“崔氏偷了三十年的愿力，养出的就是这种见不得光的邪术？”
    姬明修突然冷笑，笔尖蘸满黑墨：“妖女休要猖狂！八股幻境——”
    话未完，洛云弦的“清涟种”已撒在灯油里。
    莲花在火焰中盛开，竟将“水神降灾”的画面，逆转为“水神润世”的真容。
    下方传来楚墨寒战刀劈开血墨阵的声响，三百支毛笔同时崩断，书院地底传来寒门士子的哭声。
    “这才是真相。”
    洛云弦指尖凝聚水镜，映出崔氏历年调换的试卷、私刻的伪水神玺、还有二皇子与五毒教的密约。
    “你们垄断文运，不过是怕寒门士子看透——神权，从来不该被血统垄断。”
    姬明修的“春秋笔”应声地，他惊恐地看着文运灯逐一熄灭，忽然听见书院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水神显圣”。
    洛云弦望向远方，楚墨寒正站在旱田中央，狼首战纹在晨曦中若隐若现，竟与她腕间印记形成呼应。
    “系统，”她在心里轻笑，“中原的第一战，算是开门红吧？”
    脑海中，【民心值】飙升至45%，系统提示音轻快响起：
    【解锁技能——水言墨语】：可操控水脉显形文字，直接篡改舆论幻境。
    唐玄机的机关鸟突然飞来，投下加急密报：“不好了！颍川陈氏的黑牢启动‘罪证锁链·全域’，所有目击过你控水的人，都将被判定为‘水神信徒’下狱！”
    洛云弦望着手中的狼首护腕，忽然轻笑了一下。
    陈氏的律法、崔氏的笔墨，终究是困不住水脉的。
    她指尖在文运灯残骸上画出狼首与水纹交织的印记，轻声道：“楚墨寒，该去救人了——用他们最擅长的‘证据’，砸烂他们的黑牢。”
    书院外，楚墨寒听见护腕传来三下战纹震动，抬头看见顶楼映出的水纹狼首。